可她不敢吭声,不敢叫唤只能死死地熬着。
她怕张耀,怕他一不顺心就变着法儿地折磨。
她瞅着家里那点可怜的口粮,米缸空了墙角就剩半袋子长了霉的土豆。
再这么下去她们娘仨都得饿死。
自己不能让这种事落到她们头上。
“咱们走。”陈桃花嗓音轻却压着劲儿。
她要带孩子走离开这鬼地方。
就算去要饭,去流浪也强过在这儿等死。
她慢慢起身,腰上猛地一抽倒吸一口凉气。
她走到墙角拽出那个破包袱。
里头是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裳还有她偷偷攒下的几块钱。
她蹲下身轻摇二芸。
二芸迷迷糊糊睁开眼被妈妈眼圈的红吓得身子一缩。
“妈……”二芸小声唤。
“二芸不怕,妈带你和大芸咱们走。”
陈桃花抱紧二芸,眼泪再也绷不住哗啦啦往下掉。
二芸懵懵懂懂地看着她小手搂住妈妈的脖子。
“咱们去哪儿啊,妈?”
“去一个,再没人欺负咱们的地方。”
陈桃花哽着说。
她又走到大芸身边,轻轻唤醒。
大芸一听要走,身子一颤随即又垂下头,怯怯地看向妈妈。
“爹会不会追上来?”
陈桃花胸口一滞。
连三岁多的孩子都吓成这样。
她搂紧两个闺女把她们瘦小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
屋里弥漫着说不清的暖意,又压着沉甸甸的石头。
娘仨紧紧挨着,这样能把所有的风雨都拦在外面。
“不会的。”
“他再也找不着咱们了。”
她得走悄悄地走,不让任何人知道。
这是她能为孩子们做的也是她唯一能做的。
山林深处张耀守着木耳,心里头乐得冒泡。
他合计着等这些木耳晒干了,拉到镇上卖了。
先搞点米面,然后再割上几斤肉。
他要让桃花和二芸吃饱,吃个痛快。他还要给桃花扯块好布,给她做身新衣裳。他想得入了神,嘴巴不自觉地咧着,傻气。
他起身,打算再往里走走,瞧瞧有没有别的活物。得趁这股子冲劲儿,多弄些东西回去。他顺着山涧往下,扫过脚下的每一寸草地,每一块石头。
冷不防,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窣。他屏住呼吸,猫着腰慢慢凑近。一只肥硕的野鸡,低着头在草丛里啄食。那身板,那羽毛,看着就肥美。
张耀胸口一热,这可是意外之财!
他猛地扑上去,野鸡嘎地叫了一声,翅膀胡乱扑腾。
他死死按住,使劲一扭,野鸡脖子就软了。
他提着野鸡,心里头乐开了花。
这鸡炖汤,给桃花补身子,给二芸喝,多滋补啊!他正高兴,准备打道回府。
就在这时,远处一声低吼传来。那声音,山野的蛮劲儿十足,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张耀的笑僵住了。他不是没听过野兽吼叫,可这声,透着说不出的沉甸甸,让他脊背发凉。他立刻屏住呼吸,心脏猛地收缩,跳得胸口发闷。他下意识地往旁边的灌木丛里一钻,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树叶沙沙,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紧紧抱着那只野鸡,手心冒出冷汗。那声音离他越来越近,每一步都敲在他心坎上。
那是什么玩意儿?老虎?还是狼?他不敢动,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他全身肌肉绷紧,耳朵竖着,捕捉周围所有动静。森林深处,有更要命的东西藏着,一步步朝他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