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少贵人多忘事，眼瞎心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p>

“你只记得自己爱吃屎，就以为我该捧着碗等。”</p>

闻言，晏昀野喉头又痛又难受，像吞了块烧红的炭。</p>

那些他纵容别人给她的难堪，无数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逐渐在劈开他傲慢的壁垒。</p>

“所以……那些年你为什么要吃？”</p>

晏昀野声音干涩嘶哑。</p>

苏软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p>

“我每次吃完就去医院打针。”</p>

“有次差点休克，护士也问过我为什么非要吃。”</p>

“我说啊，因为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p>

“我一点都不同情那时候的自己，舔狗命贱。”</p>

“以前你随手扔的垃圾，我当宝贝供着，是我不懂事把你惯成了这副狗样。”</p>

“现在嘛，我惜命了。”</p>

苏软绕过他，径直走向门口。</p>

晏昀野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却先于意识动了。</p>

“等等！”</p>

他猛地伸手，攥住苏软纤细的手腕。</p>

“苏软！我……”</p>

想挽留的话堵在喉咙里，火烧火燎。</p>

苏软脚步顿住，没回头。</p>

她垂眸，视线落在自己被他死死攥住的手腕上。</p>

“松手。”</p>

“别让我觉得你恶心。”</p>

晏昀野手指痉挛般收紧，又触电似的松开。</p>

曾经，他也对苏软说过这句话。</p>

如今子弹兜了一圈正中他眉心。</p>

苏软甩开晏昀野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p>

她走后，晏昀野摸出烟盒咬住一支，打火机咔哒三下才点燃。</p>

晏昀野嗤笑一声。</p>

他如何都不信苏软是真的放下了。</p>

曾经的苏软那么爱自己。</p>

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p>

那些绝情的话，那些刻意的疏远，是为了报复他这些年对她的忽视吗？</p>

玩得还挺像那么回事。</p>

他狠狠吸了口烟，辛辣的尼古丁呛进肺里，也压不住那股被连根拔起似的空茫。</p>

……</p>

周五，总裁办公室。</p>

晏听南签完最后一份文件，视线掠过安静如死的手机屏幕。</p>

没有新信息。</p>

五天。</p>

那只惯会挠人心肝的小野猫，彻底销声匿迹了。</p>

方案准时交，高效完成所有布置的任务，挑不出错。</p>

人，也准时消失。</p>

那股子在他领地边缘反复试探的鲜活劲儿，抽得干干净净。</p>

景淮抱着文件进来时，正撞见老板盯着窗外，侧脸线条绷得有些紧。</p>

“晏总。”</p>

晏听南没回头，目光依旧落在远处林立的高楼上，声音听不出情绪。</p>

“苏软最近在忙什么？”</p>

景淮推了下眼镜，平板滑到下一页，不带一丝个人情绪开始汇报。</p>

“苏小姐除正常工作外，近期与好友宋声声共同注册了一家珠宝设计工作室，名为softVoice。”</p>

“周三的时候刚完成工商登记，选址定在798艺术区c7栋，正在装修。”</p>

珠宝工作室？softVoice？</p>

晏听南捻着紫檀珠的动作一顿。</p>

小野猫不满足于当鱼了，想自己挖鱼塘？</p>

他唇角牵了一下，那点空落瞬间被一种微妙的兴味取代。</p>

倒小瞧她了。</p>

不是攀附的菟丝花，是想自己长成树的苗。</p>

难怪这几天安分得像换了个人，原来心思都扑在了自己的江山上。</p>

这倒比只会摇尾巴的猫有意思。</p>

景淮垂手静立，等待指示。</p>

就在这时。</p>

嗡。</p>

晏听南搁在桌面的私人手机屏幕倏地亮起。</p>

一条新微信，来自那个沉寂数日的头像。</p>

晏总，今晚有空吗？</p>

尾巴缀着个猫猫探头的表情包，眼巴巴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