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洒脱地挥挥手，转身走向电梯。</p>

“沈聿慢走。”</p>

苏软抬手笑着冲他挥了挥。</p>

走廊安静下来，无形的张力在两人之间弥漫。</p>

晏听南并未立刻移步，忽然开口。</p>

“沈少挺热心。”</p>

“老朋友嘛，仗义。”</p>

她答得轻巧。</p>

“晏总不也挺碰巧？”</p>

苏软眉梢微挑，迎上他沉静的视线</p>

晏听南像是没听见这句揶揄，声音沉下去。</p>

“遇到这么大的篓子，为什么不来找我？”</p>

闻言，苏软心头咯噔一下。</p>

这老狐狸果然什么都知道。</p>

找？怎么找？</p>

像从前攀附晏昀野那样，扯着他的袖子哭诉温晚菀的阴招？</p>

还是仗着那点若有似无的暧昧，理所当然地要求他动用清晏的威势替她扫平障碍？</p>

她要的，从来不是谁的施舍。</p>

“晏总是指匠心毁约？”</p>

“嗯。”</p>

“理由很简单。”</p>

苏软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p>

“晏总，softVoice和清晏是合作关系，不是依附关系。”</p>

“对赌协议签了，风险和责任就该我自己扛。”</p>

“靠您出面施压解决一次，下次呢？”</p>

她顿了顿，眼神清亮，不带一丝委屈或讨好，纯粹理性。</p>

“这是softVoice的危机，不是清晏的。”</p>

“品牌立足的根本，是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p>

“事事靠您摆平，softVoice永远只是依附清晏的藤蔓，立不住。”</p>

“这点风雨都扛不住，怎么配跟您谈下一步？”</p>

晏听南沉默地看着她。</p>

她分析得滴水不漏，全是商业逻辑。</p>

独立、风险、性价比唯独没有依赖他这个选项。</p>

“所以，宁可把自己逼到悬崖边上，也不肯开一次口？”</p>

“是。”</p>

苏软答得干脆，微微偏头，反问。</p>

“晏总觉得，我的决策线，哪里不合理吗？”</p>

哪里不合理？</p>

晏听南心头紧了一瞬。</p>

她每一步都踩在利益最大化的点上，他竟找不到任何商业逻辑上的漏洞来反驳。</p>

这才是最让他胸口发闷的地方。</p>

他向前一步，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交缠。</p>

“苏软，你真是……”</p>

他气息灼热地喷在她额角。</p>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p>

他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顿片刻，话锋陡转。</p>

“送来的药，都按医嘱吃了？”</p>

苏软一怔。</p>

药？</p>

昨晚那熨帖的胃药和清淡夜宵……</p>

不是沈聿？！</p>

她忽然那个侍者口中的一位先生。</p>

苏软猛地抬眼看他。</p>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p>

原来是他。</p>

这冷面佛，手伸得够长，心也藏得够深。</p>

她面上不动声色，只含糊应了声。</p>

“嗯。”</p>

“晏总日理万机，还管员工吃没吃药？”</p>

苏软语气带着揶揄，尾音微挑。</p>

“员工？”</p>

晏听南声音比刚才更低哑了几分，带着一丝玩味。</p>

“哪个员工，值得我亲自送药？”</p>

苏软被这句话激得耳根发烫，面上却不肯露怯。</p>

“晏总说得对。”</p>

“确实不是一般员工。”</p>

“哪个普通员工，能有幸被老板抱在电梯里亲自堵嘴？”</p>

“你搞反了因果，不是我要堵你的嘴。”</p>

晏听南突然掐住她腰往怀里带。</p>

“是你这张嘴，总在勾人犯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