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你这是跟老天爷较劲，跟自己的心对着干！”</p>

“你连自己的心都管不住，还妄图管老天爷的安排？”</p>

“命里该有的劫，躲不过，命里该有的人，推不开。”</p>

“强行逆天改命？你当自己是神仙？”</p>

陆灼盯着晏听南，一字一句格外扎心。</p>

“你怕她沾上晏家的污泥？”</p>

“可这污泥就在那儿，你不沾，它就没了？”</p>

晏听南没回答。</p>

只是又灌了一口酒，烈酒入喉，却尝不出半分滋味。</p>

“明天，”</p>

晏听南放下空杯，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p>

“我去云栖寺待段时间。”</p>

陆灼一愣：“去多久？”</p>

“不知道。”</p>

“清干净了再说。”</p>

陆灼心下了然。</p>

云栖寺，那是晏听南常去清修的地方，也是他偶尔寻求内心片刻安宁的所在。</p>

陆灼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眼下深重的青影，心底叹了口气。</p>

这哪是去清修？</p>

分明是被那妖精搅得心神俱裂，无处可逃，只能躲到佛前强行镇压心魔。</p>

去寺庙？</p>

不过是饮鸩止渴，徒劳挣扎。</p>

“行，去呗。”</p>

陆灼重新靠回沙发，语气恢复了惯常的痞气，眼底却藏着担忧。</p>

“不过老晏，你这状态……”</p>

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p>

……</p>

连轴转了几天，softVoice的订单风暴总算理顺。</p>

苏软才想起被晾在京城的沈聿。</p>

傍晚，她驱车赴约。</p>

地点是沈聿挑的，一家藏在小巷深处的私厨，闹中取静。</p>

沈聿早到了，见苏软来，桃花眼弯起，亲自拉开椅子。</p>

侍者送上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p>

沈聿接过，递到苏软面前。</p>

“贺礼，祝softVoice大杀四方！”</p>

苏软接过，随手放一旁。</p>

“谢了，沈少破费。”</p>

沈聿示意侍者上菜，目光掠过她微倦的脸。</p>

菜上得精巧。</p>

“多亏沈家雪中送炭。”</p>

苏软举杯，真心实意。</p>

沈聿与她碰杯，琥珀色液体轻晃。</p>

“港岛那帮姑奶奶，眼光毒得很。”</p>

“她们认的是你苏软这个人，你的本事。”</p>

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笑容清朗。</p>

“怎么样，累狠了？要不要给自己放个假？”</p>

苏软挑眉：“嗯？”</p>

“瑞士，雪山小镇，空气能洗肺。”</p>

沈聿眼神坦荡，带着点不经意的邀约。</p>

“我正好过去看个项目，缺个旅伴。”</p>

“就当犒劳功臣？”</p>

瑞士的雪山草原，确实诱人。</p>

疲惫的身体叫嚣着逃离。</p>

正要开口，手机突兀震动。</p>

霍思悦。</p>

苏软对沈聿做了个抱歉手势，接起。</p>

“苏妲己！十万火急！”</p>

霍思悦压着嗓子，语速快得像机关枪。</p>

“我哥跑了！去云栖寺了！”</p>

苏软微微一愣。</p>

“云栖寺？”</p>

“肯定是憋疯了才去躲清静！”</p>

“他根本就放不下你，那天在休息室亲得那么凶，我都看见了！他骗鬼呢！”</p>

“听我的，趁他病，要他命！”</p>

“现在杀过去！别给他念经清心的机会！”</p>

“佛祖面前撕了他袈裟！按头小分队给你远程做法！”</p>

“地址我发你微信！快！油门踩到底！”</p>

电话挂断，嗡嗡余响。</p>

苏软捏着手机，没动。</p>

一面，是瑞士雪山草甸。</p>

沈聿坦荡的邀约，触手可及的放松与新可能。</p>

一面，是云栖古寺。</p>

晏听南强筑的高墙，需要她撕袈裟的冷面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