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
月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在地板上洇开一片朦胧的银,与床头台灯罩晕着出的暖黄光晕,相互交映,勾勒出一种温馨安静的氛围。
飘窗上的绿萝在静静地伸展着叶子,远处高架桥的车流灯光蜿蜒如河,与屋内凝滞的静谧形成鲜明对比。
骆立名放下手里的书,打了一个哈欠,准备熄灯睡觉。
“你等一会再睡吧!”
身边的妻子迷迷糊糊道,“小琪还没回来呢……”
“等她干嘛!”
骆立名咂吧一下嘴,“她不是有钥匙?”
“忘在家里了。”
妻子解释着,“下班之前,她匆匆回来一趟,换了一身衣服又走了,我看见,钥匙就在换下来的衣服里……”
“回来换衣服……”
骆立名好奇道,“干嘛去了,大晚上的?”
“说是跟老太太去吃饭……”
“跟老太太吃饭,换什么衣服?”
“鬼知道,我还没问清楚呢,她掉头就跑了……”
“这丫头……”
骆立名按在台灯开关上的手又缩了回来,“真是越大越不让人省心……”
“咚咚咚!咚咚咚……”
他正抱怨着,忽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确切的说,是有人用脚踢门,庞天冲抱着骆琪上来了。
“快去开门!”
妻子催促道,“一定是丫头回来了,这么晚……”
“哦!”
骆立名斜了一眼身边的女人,有点不太情愿的翻身下床,前去开门。
门一开,映入他眼帘的竟是庞天冲的嬉皮笑脸。
“嗯?”
骆立名顿时睡意全无,“怎么是你小子?”
低头再看庞天冲的怀里,正抱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而,此刻,骆琪的双手还紧紧搂着庞天冲的脖子。
这画面有点突然,令他猝不及防。
“骆叔!”
庞天冲急忙解释道,“小琪她喝醉了,奶奶……不,老太太让我送她回来了……”
“哦……”
骆立名瞟了一眼女儿,恍然大悟,急忙让开身子,“快进来!快进来……”
然后用手一指:“那个是小琪的房间,你给她放床上吧!”
“诶!好的。”
“给她把鞋子脱了,再倒杯水啥的……”
骆立名说着,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边走边补充道,“你阿姨早就睡着了,我也困的不行,就不管你们了,睡了……”
最后半句话,生生关进了卧室里,庞天冲一个字也没听清。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二十四拜都拜了,也不差再作个揖了。
于是,庞天冲抱着骆琪,扭开她房间的门,打开了灯。
“我去……”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扫描了一下骆琪的闺房。
房间的布置干净整洁,米白色墙面上,错落有致的挂着搏击奖牌与旅行时拍的明信片。
灰蓝色床品铺得一丝不苟,叠成豆腐块的军被旁,摆着印有警徽的靠枕。
梳妆台上也没有繁复的首饰,只有几支哑光口红整齐的排列着,镜子边贴着执勤时的合照。
窗台的多肉植物长势茁壮,飘窗上搁着磨损的搏击手套,月光洒进来,将硬朗与温柔的气息揉成静谧的夜。
“到家了!”
庞天冲提醒一声,将骆琪轻轻往床上放去。
可,抱着脖子的手,却死死的不松开。
骆琪的身子像一条柔软的藤缠着他,怎么也放不下来。
“别闹!”
庞天冲低声道,“快松开,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不……”
骆琪美目微闭,嘴里呢喃着,“我不要你走,不要你走……”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