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斤躺在地上转过身,背对着赵成功“没错,这些人是我这场谈兵的底牌,赵国师是知道的书生在哪里都能误国,我如说我这样的。”
赵校尉颤颤的问道“这些蛮夷的人都是你一手培养的,这么长时间,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吗?除非战场相遇,我们北望城基本不会对蛮夷的老弱妇孺动手,你动辄杀人灭口,下毒屠寨,你小小年纪怎会如此!!”
李七斤翻过身子,枕手侧躺,看着赵校尉,淡淡的说道“怎么会如此?你问我怎么会如此?那我说我以前还是溧阳人士,你会如何感想?”说完又转了回去。
赵校尉听闻瞪大了眼睛,竟然是溧阳人士,看到赵成功的手势,他艰难的起身离开地牢,再也无法听到地牢地面任何动静。
地牢只剩下赵成功和李七斤,赵成功找来一张桌子,仍在原来的位置,事先准备好的地图从咫尺物里取了出来,赵成功轻轻的把他铺平,“听闻流州当年的护国老将军是李姓,原籍也是溧阳的一个名门望族,死在流州城破之前,换而言之,辽岚是踏着他的尸骨进的城,而他生前最后和辽岚谈价还价就是替他在溧阳读书的孙子多要几分庇护,当所有事情结束之后,我奉旨前去寻人,结果溧阳的书院早已经不见了他的踪迹,失踪的时间正好是在流州城破之后几日,我猜那个时候的他虽然年轻,一定是去了流州,我说的对不对?”
李七斤闭上眼似是在回忆“赶在攻打武神峰之前溜进流州,有幸没死在路上,过了武神峰,辽岚也没有太多的盘查,去了一趟流州城,没有找到爷爷的尸骨,父亲的只找到一半,其余人都不见踪影,有心无力,只能就地埋了,碑文都不敢细写,怕招来不测。”
没想到真的是李老将军的后人,约定是张日炤和老将军定的,寻人是赵成功寻的“你是不是觉得既然武神峰和溧阳旧城最后都守的住,为什么不把阵线前移,守住流州?”
“没错”李七斤猛然坐起,他满眼怒火看着赵成功。赵成功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李七斤坐上来说话“听闻你才二十多岁,比魏林还要小,还在求学的你又能知道多少?真的有那么简单就好了,那个时候的国师是我师父,你自己掂量你现在的斤两,若是你都能逆天改命救活流州,那我师傅定然能让流州不死一兵一卒。”
“可是明明是有机会的,张国师的计谋不止于此,我研究过他所有的计谋,他根本不可能放弃流州,更不可能有迁都这种举动,就算是溧阳的王有下诏书,张日炤都不会理睬,这一点我肯定,他曾首要给我们讲学,我记得十分清楚,他说过京都就是溧阳的根就是溧阳的国脉,不可移。”李七斤就凭这两点认定溧阳当年是有猫腻的,是故意放弃流州的。
“放弃流州是所有人的决定,再议的所有人都决定放弃流州,将辽岚的战线拉长,让他们对大魏动手,只有这样才能通过武神峰护住溧阳,你说的没错我师父那个老头子,就算咬断后槽牙都不可能同意迁都的,就是不想迁最后才放弃流州的。你要问为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你了流州,那是因为,因为。。。”赵成功的预期开始颤抖“因为决定溧阳迁都的不是师傅!那天清晨,我把师傅口述的计策整理汇编递交师傅府上,我没有见到师父,只是隔着屏风听到师傅只言片语后就离开了,师傅喜欢清晨一个人躲在角落看书,我并没有太多的怀疑。”
整理了下情绪,赵成功放下端庄的架子,靠在椅子上,他说起后续“中午吃饭的时候发现的,师傅已经走了,连同针对辽岚的一十三策只剩下七策,那七策也有被翻看的痕迹。慌了,我车里的慌了,我猜那个时候的我就像现在的你这么大的,知道这些年别人都说没有什么能让我失态的事情,因为我这辈子最难走的几步路都在师傅的府上走完了,不算跨出门槛的那一步,一共一百三十四步,我笑着和门口的守卫打了招呼,然后步伐尤其的慢,师傅的府邸到师兄的斤两楼这段路没有印象了,斤两楼清客关门的一瞬间,压抑一路的我,失控了。”
赵成功指着额头上的一道浅浅的划痕说道“这道痕是磕头磕的,我朝着师傅府邸的方向磕啊磕,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猜怎么着,除了稠稠的带着一点点咸咸的味道一直记着,其他的到今天我没有任何感觉。我师兄闻声赶来,知道事情后,极少喝酒的他端起,胡乱嚷嚷着,前言不搭后语,一会拉着我说话,一会指着师傅送给他的一副字画大骂,现在想想满眼的可笑和幼稚,我是知道的,他年少不学习,最顽皮,师傅最疼他了。”
李七斤做梦也没想到,张日炤在辽岚即将攻打武神峰前几天被暗杀了,所有的计策都被别人完完整整的翻阅了,可为什么张日炤的死讯是在溧阳迁都之后?“赵国师的话我自是相信几分的,难不成是张浮休赶回来了?”
“张浮休?是啊,那个时候的我第一反应也是他,可是不行,卸任之后的他早早地就在为了溧阳新城奔波,见不得踪迹。你猜猜最后是谁站出来?”赵成功卖了个关子,看着李七斤绞尽脑汁的样子,赵成功顿感茶水无趣,不如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