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地实在是有点瘆人,李想撒娇耍赖的抱紧陈一航。
陈一航不让他抱,一定要他的回答。
李想虽然已经不是很怕鬼了,但周遭都是各种野生动物的标本,他还是有点畏惧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
他委委屈屈地摸摸自己的心口。
“我在北京也是住平房,在英国也是住乡下。英国的乡下比东北的乡下高贵到哪里去了?”
然而,陈一航并不信。
“好吧好吧。”李想自暴自弃,抬手捂住眼睛。
“我就是看上你好欺负!行了吧?只要你肯让我欺负,你是个种田的,我就跟着你种田;你是个流浪汉,我也跟着你讨饭!”
李想突然愣了下。
“不对,你要是个流浪汉就好了,你跟我走,我养你。”
陈一航转头笑起来,终于肯放过他。
“撒娇卖乖。”
怎么这么难哄啊?李想心跳慌乱,想要个亲亲,然而亲吻只落在额头。
“李想。”
在这昏暗的密闭房间,群狼环伺的标本库中,陈一航的声音冷冽幽静。
“谢谢你来到我的世界里。”
回去别墅,李想如回到人间,心猿意马,主动泡杯茶给陈一航喝,是他喜欢的茉莉玉兰。
可是,一个电话就把陈一航叫走了。
一个小时后,陈一航回来,端起冷茶猛灌,突然呛住嗓子,转头就咳起来!这一下咳得惊天动地,他跑去厨房,扶着洗手台连连干呕。
李想本来是窝在沙发里等临幸,突遭变故,始料未及,赶紧过去轻拍他的背,总结出来,他喝水喝得太急。
“这么快就怀孕了?”
陈一航“嗖”地转头看看他,满眼眼泪。
“我渴。”
李想打湿厨房纸巾,帮他擦脸。
“陈一航小朋友,不能等渴了再喝水啊。”
“不渴为什么喝水?”
李想:……
你好样的,不气死我不罢休!
可是,李想怎么会被轻易气死?
他去生态餐厅要吸管。
小服务员拿了一堆出来,有粗的有细的有长的有短的,其中就带着有俄餐厅的logo的独立纸包装。
上次去俄餐厅吃饭,李想第一次见到这种棕色天然材料吸管,还特意打听过,可降解,是小麦秆做的。东北不是小麦的主产区,想来成本应该不低。
当时,俄餐厅的服务员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其实并不贵,大宗采购,6分钱一支。但李想并不知道,他只以为俄餐厅是服务标准高,所用耗材都是好货。
但鹿苑的生态餐厅基本就是个农家乐,和哈尔滨市里松花江畔俄罗斯风情街景区的高级餐厅相比,简直是鸽子蛋和鸽子蛋钻石的差别。没想到,鹿苑餐厅的服务员也把这种吸管抓一大把给他。
“你们小陈总可真会省钱,拿合作伙伴的耗材自己用。”
服务员没听明白,顾自道:“哥,老板跟我们嘱咐过,你喜欢酸一点的东西。餐厅有青柠檬朗姆酒腌的菠萝,你要不要?”
李想眼睛一亮:“要,多来。”
陈一航在鹿苑接生完毕,累得眼冒金星。
这是最后一头生产的母鹿。
几个老师父都过来围观,轻轻拍手庆祝,大家终于可以歇歇了。
梅花鹿一般是生产单胎,但今年有好几个双胞胎,个别还有三胎的。虽然陈一航家里养鹿养了很多年,但也只有陈一航出生的那年是这样的热闹。
“一航的小媳妇儿旺财运啊。”
“人家手指碰破一点皮儿,一航就心疼的立马带人上医院。从前那唐医生被公鹿顶了,也没见一航这么在意。”
“唐医生人挺好的,接生啊看病啊,啥活他没干过?他就是不金贵,不金贵就不招人疼吗?”
“想要招人疼,先得会疼人。咱家这少奶奶可贤惠了呢,只是不贤惠给咱们看而已。”
陈一航听到这里就有些微微皱眉,说他好看说他有能力,是对的,说他刁蛮任性,也合理,说他贤惠?
“倒也不用,我不用他干什么。”
“你不用,人家想。”
好几个老师父互相看看,笑起来,催陈一航快出去。
陈一航莫名其妙,脱了防护服走出去,就见A8停在鹿苑外头。
李想摇下车窗,伸出手,手中握着一个带吸管的杯子,刚刚放凉的花茶。
“过来,喝口水。”
陈一航立刻笑起来,跑过去猛猛吸。
“慢点喝,别着急。”
李想贤惠起来真是不得了,整天和食堂大姨琢磨着做好吃的,每天去餐厅转几圈。所有的小姑娘都特别喜欢他,拉着他问东问西的。
当然,李想能看出她们的八卦之魂。
慢悠悠的日子一下过得飞快,六月底,天气更热了。
有天下午,陈一航躺在沙发上午睡,吹着风扇,仍然汗津津的。
李想没跟他商量,约了人来安装空调,不想惊动他,可是这么大的阵仗也不可能不惊动他。
客厅安装立式空调,需要在墙上打孔,东北的墙特别厚,一般是50厘米,别墅老房子就更厚一些,水磨钻孔费了很大的功夫。但空调安装好了,客厅温度降下来,还是很舒服的。
陈一航终于不用热得嚼冰块了,抱着李想亲亲。
“谢谢啦。”
李想挑挑眉毛,这算什么。
“说得好听,不忍心我跟着你吃苦。你也并没有改善居住环境,让我不用吃苦啊。我看呐,你就是故意拿热当借口,不给碰。现在不热了吧?”
陈一航心道不妙,转头就跑。
可是来不及了,马上被人按住。
李想变本加厉欺负人,弄得陈一航肩膀上、锁骨上,前胸背后大腿都是印子,像是盖了满身的公章。
“看你还敢不敢光着膀子在外面乱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