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航立即明白了,这不是李想,而是什么不怀好意的歹人!
萨里古拿出一把信号弹枪,向着车队的上空射击,弹头带着红光飞上天空。在红光中,他看清了,那是三辆黑漆漆的越野车,是外蒙的牌照,车里的人一概蒙着脸。
信号弹一响,车队知道自己暴露,而此时距离毡房还有两百多米,他们停了下来。
然而几秒钟后,他们重新发动车子!
陈一航拉上枪栓,对着头车的底盘“砰”地一枪!
电车最不禁打,电池瞬间爆炸!
两个人从车里滚出来,立刻上了另一辆车, 调头,头也不回地跑掉!
陈一航下意识就要往外跑。
但他刚起来,后颈被萨里古按住。
“另外的眼睛,有。”
燃烧的车辆发出爆炸声,碎片四溅,火苗在风中呼呼地卷,很快烧成铁架子。
等了很久,黑暗中另一个方向有车子的光亮起,是向着远处走了。
陈一航脱力地跪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脸,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外……”萨里古的大手揉捏他的后颈:“雄鹰豹子一样的老板,你的古丽的保镖吗这些?报复你吗绑架?”
陈一航怔怔地回头,对上萨里古的眼神。
“应该……不会吧。”
牧场所在地旗里的警方调查人员天亮就来了,得出初步结论,那些是外蒙的抢劫犯。根据边境信息,他们已经越境逃跑。
陈一航多请了两个身手好的工人给萨里古,又带人巡逻了一晚。
他没有再联系李想,也没再收到任何他的信息。
陈一航把牧场的事情料理完毕,返回哈尔滨。
食堂阿姨来送饭,是两人份,却只见陈一航一个人,问他,少奶奶去哪儿了。
“他有事。”陈一航没说别的。
阿姨察言观色,看他心情不好,没再说什么,从外面抱了个纸箱子进来。
装米醋的箱子散发着酸味,陈一航闻着觉得挺香的,打开来,看见一只小猫,黑身体,白鼻梁和嘴套,白手套,白色的尾巴尖。
这就是李想当初想要的那只黑猫警长,现在看上去长大了一些,有一对绿色的眼睛。
“它不是被秃鹫吃了吗?”
“是啊,咱都以为春天生的那批小猫全被造了,没想到有个幸存者。”
前两天,工人在食堂吃饭,听到顶棚有什么东西稀里哗啦跑来跑去,以为是闹耗子,后来又听到小猫叫,便把铝扣板棚顶拆开,正好就看见一对贼亮贼亮的眼睛。
“这小家伙钻进食堂顶棚里猫着,就在屋子里吃喝拉撒,一步都不出去。那大鸟才没发现它。你说它咋这么精啊?”
陈一航把猫抱起来,检查眼睛耳朵,摸摸它的小肚子,圆鼓鼓的。
“你把自己照顾的挺好的。”
“咋办?给它找个人家?”
小猫细小的指甲抓在人的皮肤上微微刺痛,陈一航把它卷起来,抱在怀里,挠挠下巴。
小猫还是有点警惕,但是呼噜声不可自控地响起来。
“我养着。”陈一航摸摸小猫的鼻子:“以后我养你。”
李想缓缓地睁开眼睛,干渴和饥饿让他失去了思考能力,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是一个水泥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窗子用砖头砌死了,缝隙填充着水泥,但有些水泥块剥落了,透出些许阳光的射线。
那时,他和池虎开着房车离开牧场,其实挺不甘心的,而且水煮羊肉没吃到,车里却全都是羊肉味道,俩人又饿又闹心,走远了些,找了个路边的小店吃饭。
这家店可真是够破的,只有一张桌子,全是灰尘。
“有羊肉做的什么东西吗?”
老板操着一口生硬的普通话说有,然后就转到后屋去了,过不多时,端了两碗羊汤几个烧饼。
李想和池虎沉默地吃着饭,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饭店老板出来,拿围裙擦手,举起手机给李想拍照。
“哎,你干什么呢?”
池虎去按住他。
老板吓得不行,大喊着“救命啊”、“杀人了”。
“放开他吧。”李想让池虎回来吃饭。
老板爬起来,赔着笑脸。
“你、你们长得像明星,来草原干什么的?拍照片吗?”
“我来找我媳妇儿。”李想喝掉碗里最后一口汤,干巴烧饼还剩半个,他撕吧撕吧丢进池虎的碗里。
“可是媳妇儿不要我了,把我撵走了。”
李想摸出一支烟点燃,给老板一支。
老板没抽烟,在鼻子底下嗅嗅,很珍惜地夹在耳朵上。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说不要,就是要。说让你走,就是不让你走。你该回去找他,死皮赖脸缠着,打也不走,骂也不走,她就高兴了。”
李想吐出一口烟。
“我还没那么贱。”
然而,突然,池虎栽倒下去!
李想急忙去拉他,眼前突然一黑,他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被绑架到现在不知道过了几天,没有人来过,没有人勒索威胁恐吓,他就像是挂在老房子里阴干的腊肉,腊肉比他还自由些,只是上吊,他胳膊腿都被绑着,已经完全没知觉了。
池虎没有跟他在一起,不知道是被关在哪里,还是已经被杀了。
为什么不杀了我呢?
李想一阵苦笑,我死了,可能也没有谁会在意的吧……
突然,门开了,白光刺进来,李想眼睛流泪,他还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门外是什么。
可惜,来人很快关闭了门。
是一个男人,拉了插线板进来,在墙壁上钻孔,安装一个球型监控,之后走掉,看都没看李想一眼。
房间重新回到黑暗中,监控的红光照亮附近一小片墙壁。
李想看过去。
“你好,绑架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