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季鹤伏眼底的勃勃野心,舒姣轻靠着他,指尖抚过他的眼眸,“夫君,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我知道。”
季鹤伏应了声,“我也没想我能成。太上皇对我有恩,我干这事儿,名不正言不顺。”
除非不在乎名声,直接暴力篡位。
可眼下天下太平,暴力篡位的风险可不低。
“只是咱们的平安……”
季鹤伏含笑道:“却是没问题的。”
自古以来,权臣篡位登基案例都不少。
这些天季鹤伏将史书翻了又翻,那埋头苦学的劲儿,比耕地的蛮牛都要用功。
他不能上,平安可以啊!
皇室对他有恩,对平安可没有。
只要小皇帝足够无能,他们干掉多余的皇室宗亲,再造一点祥瑞,掌握住武力机构,直接让小皇帝“禅位”。
简直是合理合法、合情合规!
舒姣无奈失笑。
她怎么感觉,“造反”都快成为她的任务主线了。
不过,罢了。
区区造反,干就干了……
等会儿,让她先来瞅瞅好大儿,有没有当皇帝的资质?
没有的话,只怕他们前脚才把季平安保送上位,后脚季鹤伏就得跟他在地府碰头了。
结果很不错。
季平安的脑子还算好使。
打小季鹤伏就爱带着他分析时政,学着康正帝教皇子那样,教他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
还有经验丰富的舒姣,一手炮制的“皇帝培养计划”。
成果斐然。
及冠之年,季平安就成功篡位登基了。
“母后!”
当上皇帝后,季平安还是习惯每天早上去给舒姣和季鹤伏请安,陪老两口用膳。
进门瞅见季鹤伏坐在榻上,捏着铜镜左看右看,也习以为常。
“爹又怎么了?”
季平安问了句。
季鹤伏扫了眼他,不搭理,只挑出鬓间那两根白发,准备拔了。
“你爹啊~”
昨晚她说他长了皱纹,今早爬起来就开始看自己的脸。
不过这种事,倒也不必叫季平安知道。
舒姣好笑的起身,握住季鹤伏手腕,“别拔了。拔多了头发稀疏,就真的不好看了。”
季鹤伏手一顿,似是沉思。
片刻后偏过头低声怨道:“到底是年老色衰,不得夫人疼爱了。夫人竟是都不舍得哄我两句。”
“哪能啊?”
舒姣笑眯眯的半抱着他的腰,“我看看?夫君哪里年老色衰了?这不是和从前一样,都叫我见之欣喜吗?”
季平安:……
爹,娘,我还在呢!
你俩又这样?!
这都大半辈子了,不腻吗?
季平安深吸口气,总觉得前些年亲爹风评好转,很大部分就是因为他有事没事就这么一副恋爱脑的样子。
朝臣瞅着他,觉得怎么看怎么不像坏人。
就他这个当儿子的坏。
他这个儿子野心勃勃。
逼得二老没办法才跟着一起造反了。
这对吗?
那群蠢东西也不想想,要不是他爹娘之前把军队银钱准备妥当,他怎么可能说造反就成的?
一想到那群蠢货,会是他的王朝的栋梁。
季平安突然也眼前一黑,跟亡故的康正帝对上了脑回路——
看不见朝廷的未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