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韫玉高坐在御座上,发上带着冕,十二冕旒散落在前后,漆黑的眸子里不见半点光亮。
他似乎是微微勾了勾唇,面上浮现出抹淡漠的笑容,“诸位爱卿都是这样想的?”
大殿内又是一阵无言,过了好半晌,才另有几位文官颤巍巍的出列跪在了大殿中央。
战战兢兢的出声道:“微臣附议。”
沈韫玉点了点头,下面跪着的一众大臣面上都带了几分喜意,只是下一刻,笑容就僵在了他们脸上。
“谁告诉你们皇后死了?敢当堂诅咒皇后娘娘,来人,拖下去,各打三十大板,罚俸一年。”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方才出列的几人瞬间慌了神,他们可都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人,这三十大板打下去怕不是要他们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而朝堂上的其余官员大臣们心间却都是猛然咯噔一声,怪不得从去年冬天直到今年皇上登基都没说要为皇后娘娘举办葬礼,原来陛下竟然一直都不肯承认娘娘已经玉减香消。
“陛下,娘娘她已经去了陛下……”
被拉下去的丞相犹在声声规劝,沈韫玉却连眼睛眨都不眨,只淡声道:“丞相出言不逊,再加二十大板,立刻行刑。”
殿外顿时响起了板子打在皮肉上的沉闷声响,连带着还有那忍不住的哀嚎声。
“诸位爱卿还有要事启奏吗?”
下面的官员大臣们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没一个人敢出声,整个大殿一时间静的可怕。
“退朝——”一旁新上任的太监总管常喜端着拂尘,捏着尖细的嗓子拉长了声音唱喏。
“恭送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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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后,沈韫玉迈向乾清宫的脚步顿了顿,垂眸看向身侧的常喜,“太子这些日子可还乖巧?”
常喜微微弓着腰,目之所及处帝王绣着暗金色繁复纹路的玄色衣摆,他斟酌着小声开口:“小殿下由竹苓同乳娘亲自照看着,陛下可要入瞧瞧?”
沈韫玉没说话,脚下步伐却已经转向了东宫,身后跟着撑华盖的两个太监连忙跟着调转脚步。
东宫里的奴仆还是之前的那批,如今竹苓是东宫唯一的一等宫女,负责小太子的日常起居,怀夕同月见依旧是二等宫女,负责照看着宸熙皇后之前养的那只白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