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身体骤然僵直,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怪异的抽气声,像被扼住了脖子。他猛地停下脚步,头颅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势向上抬起,几乎要拗断颈椎。
脸上那原本唯唯诺诺、带着卑微恐惧的神情,如同劣质的油漆般瞬间剥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非生物的漠然,瞳孔深处,一抹暗金色的竖纹一闪而逝,随即隐没。
附身的年轻人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声音低沉平直,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大佬有令。炼火帮,五个堂主,立刻到‘老地方’集合。立刻。”
壮汉的狠厉瞬间凝固在脸上,瞳孔猛地一缩。他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或者说,是哪个层级的存在在通过这个躯壳传递命令。那是一种刻在帮派成员骨子里的、对更高层力量的本能敬畏和恐惧。他嘴里的烟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收到!” 壮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猛地站直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应道,随即掏出手机,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迅速拨通号码。
指令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激活了庞大而隐秘的暗流。
十五分钟后,市郊一栋倚山而建、戒备森严的独栋别墅。沉重的雕花铁门无声地滑开。
五辆不同款式但同样价值不菲的豪华轿车,如同暗夜中游弋的鲨鱼,分先后顺序,悄无声息地驶入幽深的庭院。
车灯切割着黑暗,引擎的轻微轰鸣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突兀。
车门打开,五个穿着各异但气场强大的男人迅速下车。
他们正是炼火帮手握实权的五位堂主:掌管码头走私的“蛟龙”,控制地下赌场的“财鬼”,负责暴力催收和“清理”的“血屠”,经营灰色娱乐产业的“胭脂虎”,以及深谙情报与渗透的“百晓生”。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凝重和困惑,深夜紧急召集,绝非吉兆。
别墅厚重的大门早已敞开,里面灯火通明。
两排穿着统一黑色劲装、神情肃杀如铁铸的保镖,如同没有生命的雕像,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宽阔的客厅中央,形成一条无形的通道。
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只有皮鞋踩在光洁大理石地面发出的轻微回响。
早已等候在旁的管家,一个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动作迅捷得像上了发条。
他捧着几件熨烫得笔挺、款式相同但尺码各异的黑色西装外套,无声而精准地迎上每一位堂主,为他们披上外套,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仪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