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不错,我的国王陛下。”
背囊里,传来了埃斯基那充满了赞赏的声音,
“看来你已经初步掌握了如何运用那股不属于你的力量了。虽然手法还很粗糙,充满了浪费,但至少,你活下来了。”
阿卡迪扎没有理会他的调侃。
他只是走到那具被他斩首的欲魔尸体旁,蹲下身,仔细地观察着。
然后,他伸出手,在那具还在微微散发着余温的尸体上摸索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
埃斯基好奇地问道。
“我在想,”
阿卡迪扎的声音低沉,
“这些东西,既然是恶魔,那它们的身上,会不会有一些能够增强力量的符文或者装备?”
他一边说,一边用战戟的斧刃,撬开了那只欲魔手上的甲壳钳。
甲壳之下,是苍白而又光滑的皮肤,并没有任何符文的痕迹。
“别白费力气了。”
埃斯基的声音充满了不屑,
“低阶的色孽恶魔,就像我们斯卡文的奴隶鼠一样,它们本身就是武器,也是消耗品,身上不会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它们唯一的价值,就是在被杀死后,它们那充满了欲望与痛苦的灵魂,能够取悦伟大的欢愉王子,成为他那无尽乐章中一个微不足道的音符。”
“不过,”
他话锋一转,
“你倒是提醒我了。虽然它们身上没有装备,但它们的身体本身,却是不错的材料。”
“材料?”
“没错,色孽恶魔的血肉,虽然在凡世会很快消散,但这里是混沌魔域,在这里,它就是血肉,它里面应该蕴含着非常精纯的生命能量和独特的、能够刺激神经的物质。”
“如果能用炼金术的手法将其提炼出来,或许可以制作出一种能够暂时强化身体机能,甚至修复一些轻微损伤的药剂。”
埃斯基的声音中,再次充满了那种疯狂科学家的兴奋,
“当然,这种药剂,预计副作用会很大。长期服用,会让你的身体对痛苦和欢愉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最终彻底沦为欲望的奴隶。不过,对于我们现在的情况来说,有总比没有好。”
“把这三具尸体都带上,阿卡迪扎。等我们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就教你怎么处理它们。”
阿卡迪扎皱了皱眉。
他看着地上那三具形态扭曲、散发着甜腻香气和血腥味的恶魔尸体,心中感到一阵阵的生理不适。
让他把这些恶心的东西背在身上,和那个同样恶心的鼠人待在一起?
他宁愿再去和三只欲魔打一架。
但理智告诉他,这个鼠人的提议,或许是正确的。
在这片危机四伏的魔域之中,任何能够增加他们生存几率的东西,都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地去获取。
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认命般地开始收拾起这些恶心的战利品。
就在他拖着那几具沉重的恶魔尸体,准备找个地方进行处理的时候。
远方的天际线上,那片永恒不变的紫色幕布之下,突然出现了一些异样的景象。
一片巨大的、如同扭曲蜂巢般的黑色建筑群,正矗立在地平线的尽头,散发着一股与周围那片粉红色肉质大地格格不入的、充满了杀戮与纷争的铁血气息。
在那片建筑群的上空,无数的、形态各异的恶魔,如同围绕着尸体的秃鹫般,在盘旋、飞舞,发出阵阵刺耳的咆哮与尖啸。
一道道充满了毁灭气息的魔法光束,如同节日的烟火般,在那片区域的上空不断地炸开,将整个天空都映照得忽明忽暗。
一股股强大的、充满了混乱与暴戾的能量波动,即使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也清晰地传递了过来,让阿卡迪扎体内的那股色孽之力,都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
“那是什么地方?”
阿卡迪扎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本能地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危险。
“哦?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
背囊里,传来了埃斯基那充满了兴奋的声音,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一座恐虐的竞技场,或者,色孽的——一场为了取悦血神或者色孽,而举行的永恒的、无休止的杀戮盛宴。”
“在那里,你会看到来自混沌魔域各个角落的恶魔,以及那些迷失在这里的、可悲的凡人。他们为了各自神只的荣耀,或者仅仅是为了生存下去,而在那里进行着最原始、最血腥的角斗。”
“决斗场?”
阿卡迪扎皱起了眉头,
“那我们更应该远离那里。”
“不,恰恰相反,我们必须去那里。”
埃斯基立刻反驳道。
“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真实的血肉,阿卡迪扎。”
埃斯基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我刚才说的,用恶魔的尸体制作药剂,那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应急手段,而且还只对你生效。”
“想要真正地修复我这具残破的身体,想要让我重新拥有行动的能力,我需要更纯粹、更稳定的‘材料’。”
他的声音压低了,
“那些竞技场里的凡人,那些为了取悦混沌诸神而献上自己灵魂和肉体的混沌信徒。他们的身体,还保留着物质世界的属性。他们的血肉,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完美的、用来进行血肉塑造实验的基石!”
“用人类的血肉来修复你的身体?”
阿卡迪扎的声音中充满了厌恶和抗拒。
埃斯基则回复道,
“我不知道这能不能行。而且,就算能行,我猜这种用异种血肉构建的身体,也维持不了多久。”
“至少,我估计,想要稳定下来,我需要找到老鼠的血肉,就是那种普通老鼠,以及矮人的血肉,再进行一次补充性的魔法仪式,才能稳定下来,不过这里这些东西都足够罕见。”
“为什么?”
阿卡迪扎追问道,他不理解为什么需要矮人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