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要跟我说什么？\"墨时安礼貌的开了口，声音干涩得像是许久未喝水。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沙发上的一个线头，把它绕在指尖又松开。

墨老爷子刚要俯身靠近，他身上浓烈的酒味瞬间窜入了他的鼻腔。

老人皱起眉头，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他嫌弃的离开了一些，用手扇了扇酒味，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满，\"屁大点的孩子又喝这么多酒，你怎么不直接把自己泡在酒坛子里？\"

墨时安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边缘，声音有些沙哑：\"爷爷，我...只是心情不太好。\"

他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水杯上，杯壁上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就像他此刻无法控制的情绪。

墨老爷子眯起眼睛，目光锐利地审视着他，\"心情不好？为了云筝？\"

老人的声音里带着洞悉一切的犀利，让墨时安无处躲藏。

墨时安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您...您知道了？\"他的心跳突然加快，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一下。

\"哼，你们父子俩那点心思，能瞒得过我？\"墨老爷子冷哼一声，手中的佛珠转得更快了些，\"大半夜跑出去，回来还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真当我老糊涂了？\"老人的目光在父子俩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儿子手中的长命锁上。

墨沉枫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爸，这件事有些复杂，我们也是刚刚才确认云筝的身份。\"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长命锁上的花纹，那是他特意请匠人打造的，每一道纹路都寄托着对女儿的思念。

墨老爷子摆摆手，不耐烦地打断他：\"行了，少跟我绕弯子。那丫头现在人在哪儿？\"老人的声音突然提高，惊飞了窗外树上的夜鸟。

墨时安抿了抿唇，低声道，\"她……出院回京城了。\"他说这话时，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耳语。

\"回去了？\"墨老爷子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你们就这么把人弄丢了？\"

老人猛地站起身，佛珠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檀木珠子滚得到处都是。

墨沉枫叹了口气：\"爸，我们也是刚知道云筝是时安的妹妹，还没来得及...\"他的声音里充满无奈，目光追随着滚动的佛珠，却无心去捡。

\"闭嘴！\"墨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佛珠\"啪\"地一声砸在桌面上，\"你们父子俩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连个人都看不住！\"老人的胸口剧烈起伏，脸色涨得通红。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老爷子粗重的喘息声。

墨时安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咚咚咚地像是要冲出胸腔。

片刻后，墨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沉声道：\"时安，你老实告诉我，那丫头为什么会进医院？\"

老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却让墨时安更加难受。

墨时安的手指攥紧，指节泛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刺激她。\"

他的声音哽咽，眼前浮现出云筝倒下的那一幕。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宁愿被千刀万剐也不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墨老爷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老人缓缓坐回椅子上，突然显得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