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此时已天色渐暗。
北梁帝开口将第二场和第三场比试放在了明日,他回头对着姬承庭说:“剩下的就交给太子了。”
姬承庭点头。
皇家狩猎宴散。
南和三皇子大步朝着展万凌这边走来,展夫人侧过身挡在了女儿眼前,她冲着三皇子皱起眉头,语气也不甚客气:“胜负未定,三皇子还是别太自负。”
碍于对方是展万凌母亲身份,南和三皇子动了动唇,好脾气地笑了笑没反驳。
目送母女两人离开后,浑然不在意地抬起手摸了摸脸上的伤,歪着脑袋看向了姬承庭:“还是太子殿下识趣。”
说罢,挥挥手扬长而去。
那姿态,狂妄得很。
就连锦初见了都忍不住要狠狠揍对方一顿。
姬承庭弯着腰给她的肩上披了件披风:“夜里起风了,回去吧。”
锦初垂眸,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姬承庭身后,上了马车后,晏良娣焦急的扶着丫鬟的手一瘸一拐走来,怯怯的喊了声;“殿下!”
姬承庭停下脚步。
最终将位置让给了晏良娣,让人护送两人离开。
马车内,气氛低压。
“太子妃,今日妾身惊了马,给东宫丢脸了。”晏良娣小声说。
锦初心思并不在晏良娣身上,敷衍道:“重在参与,何况,你是幸运的,有二皇子救了你。”
晏良娣的视线停留在锦初身上片刻,喃喃不吭声。
两人一路无言回到东宫。
锦初这才注意动了晏良娣脚受伤了,派人去请了太医,叮嘱她好好休息,便回了寝宫。
她在等。
等姬承庭回来。
这一等就是一夜,快要天际泛白也不见人回来。
“太子妃,您眯会儿吧。”红栀劝。
锦初摇头,满脑子都是昨夜的那场比武,还有南和三皇子的嚣张得意,她站起身,抬头看了眼窗外,展姐姐是她来京城遇到的第一个朋友,两人虽相处时间才几个月。
但展姐姐对她的付出,锦初一直铭记于心。
这次,她说什么也不会让展姐姐去和亲!
“可查到了今日比试什么?”锦初问。
红栀支支吾吾犹豫了。
锦初眼皮一跳;“说罢。”
“昨夜秦老夫人昏迷不醒,太医说是中了毒,毒深入五脏六腑,现在用参药吊着口气,随时都会……”红栀咬牙:“已是弥留之际了。”
锦初瞳孔一缩,关于昨日秦瑾瑜在擂台上忽然收手,她还心存疑惑,迟迟没等来姬承庭的解释。
现在,她明白了。
有人用秦家威胁了秦瑾瑜,逼着他放弃这门婚事!
卑鄙!
“奴婢还打听了,秦大公子昨日战败后,被罚跪祠堂整整一夜,受了秦侯爷三十棍!”红栀有些说不下去了。
锦初呼吸发紧,眼神忽然落在了不远处的晏良娣身上良久。
终于,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对着红栀叮嘱几句,红栀惊愕,但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
“奴婢这就去。”
“嗯。”
锦初抬起手拔了朱钗首饰,换下衣裳,脸上装作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等着廊下人影晃动后,才不紧不慢地梳洗打扮起来。
重新打扮整齐后,对着铜镜调整了姿态,慢慢站起身,让人将晏良娣请进来。
晏良娣是扶着贴身丫鬟的手进来的,动作笨拙,锦初站起身:“我求过殿下了,等安排好就让你见云王爷一面。”
“果真?”晏良娣惊喜万分,冲着锦初屈膝行礼:“妾身多谢太子妃。”
“不必多礼。”锦初亲自将晏良娣扶起,面露愧疚:“昨日让你孤身一人去了狩猎场,害你受伤,是我疏忽不周,飞霜,取药来。”
飞霜应声去取药。
晏良娣摆手要拒绝,飞霜却道:“此药是盛家祖传,对外伤效果极好,良娣莫要辜负了太子妃一片心意。”
推辞不过,晏良娣只好接受,再次道谢。
此时姬承庭回来了。
锦初故作惊讶:“殿下?”
姬承庭瞄了眼里面,又看了眼晏良娣,吓得晏良娣慌乱站起身要行礼,却被锦初按住:“你脚受了伤,不便行礼,殿下不会怪罪的。”
说话间姬承庭的视线往下一挪。
飞霜道:“太子妃命奴婢给晏良娣涂药,应该过不了几日就能痊愈。”
“嗯,仔细着点儿。”姬承庭淡淡道。
晏良娣坐在椅子上,任由飞霜上药,害羞的红着脸视线朝着姬承庭那边瞄。
“殿下,昨日晏良娣为了东宫才受伤,求您给个恩典,让晏良娣去刑部大牢看看云王爷。”锦初低声开口,声音不小,落在晏良娣耳中,晏良娣一颗心紧提着,大气不敢喘。
姬承庭朝着晏良娣看来:“一个时辰内必须回来。”
晏良娣惊喜万分,顾不得脚伤冲着姬承庭屈膝行礼:“妾身多谢殿下成全。”
很快晏良娣扶着丫鬟离开了。
姬承庭也被议政殿那边请走,连句话都顾不上和她说,锦初焦急地看向了红栀。
红栀冲着她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