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关于苏军预备队的问题还不是最主要的。”霍特又小酌一口,声音有些低沉:“最致命的是苏军的补给线,虽然伏尔加河渡口已经处于我们的炮击范围内..但俄国人肯定会在夜晚用小型船只运送人员物资渡河,他们会源源不断的向城内输送援兵。”
“尤其是狙击手和反坦克步枪手....”
曼施坦因拿起酒壶分别给两人又倒上一些:“补给线是苏军的命脉,也是我们的痛点,我们必须在俄国人获得更多援军前尝试着拿下这座城市,即便拿不下也要压缩他们在城内的生存空间,控制更多的河岸线...”他顿了顿:“前提是我们的补给线能经得起我们打这场战斗。”
“俄国人在尝试将斯大林格勒发生的战斗变成一场消耗战。”
霍特闻言脸上有些苦涩,叹口气:“后勤现在的压力一天比一天大,俄国游击队和恶劣的天气,让从罗斯托夫运过来的补给时断时续,铁路线现在也糟糕无比,后勤运输队主要还是用骡马,速度并不快,保卢斯在马马耶夫岗附近的战斗还受挫了。”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煤油灯芯燃烧发出轻微噼啪的声音,外面远处偶尔隐隐传来枪声和爆炸传来的闷响。
“虽然在电报中说的很模糊,但马马耶夫岗那边是肯定是块难啃的骨头,第六集团军现在的攻势被钉死在山脚下,进展微乎其微,苏军就像一个乌龟壳。”霍特开口打破寂静,喝一口酒。
“乌龟壳...”
曼施坦因喃喃重复着,端起手中的酒杯,指关节无意间敲击着冰凉的杯壁,眼神中闪过思索之色,随后嘴角勾起一丝带着苦涩和了然的笑意。
“弗里德希里,他遇见的一定是老朋友了。”
“老朋友?”霍特有些疑惑的看向曼施坦因。
“瓦列里,在马马耶夫岗那个重要位置的也只能是瓦列里。”曼施坦因的声音有些低沉,是一种经历过什么的沉重:“他那套令人无比头疼的龟壳战术我在克里米亚就已经充分领教过了。”
“那不是一种简单的防御,赫尔曼。”说着,曼施坦因拿起酒壶给两人分别又倒上一些:“瓦列里用整片土地,每一块石头,每一寸泥土都是活的带刺的铁乌龟壳。”
霍特想起今天德军啃着这处小村庄困难时的模样,认同地点点头:“确实,今天的这个村子就不好打。”
“马马耶夫岗。”曼施坦因站起身来,走到地图边上,用铅笔将墙壁上标注着马马耶夫岗的位置上圈起来:“是整个斯大林格勒防御体系的脊梁,瓦列里把它经营的大概比塞瓦斯托波尔的马克西姆-高尔基炮台还要难啃。”
“我敢打赌,那座山岗内部已经被瓦列里挖空了,像蚂蚁窝一样四通八达,表面阵地丢了?没关系,士兵们从地下通道撤到反斜面或者侧翼的掩蔽工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