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平扶额。
要不是看这丫的在西藏真没地儿去,他才懒得带人来这落脚。这家伙是真的自来熟,虽然我也是吧,但是他太熟了。
张海平没有亲自来过西藏,他只听张海桐讲过。关于藏区,关于这里的人,关于这里的事,以及吉拉寺。
在张海桐寥寥无几回到张家的日子里,吃过饭或者倦怠的时候,他们会坐着聊天,或者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说话。
张海桐就在他耳边讲那些事,几乎有问必答。
现在想想,他真庆幸张海桐是个耐心的人。那时候永无止境的问题,他竟然全都没有落下。
不然在黑瞎子无功而返后,他们恐怕还真不知道去哪里落脚。偌大的地方,安全可靠的补给点很少很少。
按照他们这一路的习惯,黑瞎子说这些话时,张海平就该接上去开始友谊互怼了。但他明显察觉到,从那片湖回来后,黑瞎子兴致就不太高。
即便掩饰的很好,张海平也察觉到他身上那种名为沮丧的情绪。到了那里,他们不仅没有任何收获,还浪费了时间和精力。
黑瞎子也没告诉他到底在找什么,他们在湖边驻扎了一晚,第二天果断离开。
张海平问他:“不再找找吗?”
黑瞎子只是摇头。“那种东西,识货的人一眼就能看见。我们在这里待了三天,湖没那么大,却什么收获也没有。”
“要么是我们来晚了,要么是我被骗了。不论哪一个,说实话。”
他无奈的笑了笑。“都够让人难受的。”
说完这些话,黑瞎子的发言频率明显少了。张海平便不说话了,有时候沉默也是尊重。安慰不一定要说很多话。
就像他和张海桐。有时候说到情绪不对的地方,张海桐就不讲了。只是沉默。这个时候张海平也会沉默,因为无论继续提问还是说话缓解氛围,都不是明智之举。
人在难受的时候,大多都只想静一静。
此时的张海平还不知道,从在张海客那里申请调岗一直到现在,他在整个中国绕了一大圈弯子,这坎坷的旅途终于要结束了。
……
张海桐问:“他们在哪?”
德仁喇嘛说:“两位客人好奇心很重,也许正在哪里走动。贵客要见他们吗?”
“现在也见不到,算了吧。”张海桐坐在蒲团上,德仁喇嘛与他对面而坐。小喇嘛端上酥油茶和糌粑,带着托盘关门出去。
“贵客留在这里的东西还在,但那个人还没有来。您还有要寄存的物件吗?”德仁喇嘛说话很慢,虽然只是简单的询问,听起来却总有一种饱含哲理的感觉。
“不了,留太多没有意义。”
窗户被打开一条缝,能看见外面缓缓飘落的雪花。“明天不论是否下雪,我都要去一次后山。至少确定那里的状况,以免操作的时候出现问题。”
“理所应当,我也与寺中说好。”德仁喇嘛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