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兀以北的喇嘛教一般被称作黄教,是藏密格鲁派的俗称,因为喇嘛戴黄色僧帽得名。
明朝左右就出现在青海地区,跟着被明清两朝统治者所看中,作为统治蒙兀的工具使用,生老病死嫁娶节日也是由喇嘛念经占卜和超度解脱什么的。
至于老人对于喇嘛教没啥好感的缘由就是因为喇嘛们早年得到了太多特权,以喇嘛庙为中心不断得到贵族们的牛羊土地牲畜金银财宝,还不用纳税和免除兵役,包括他差点也因为快饿死了差点给去庙里当喇嘛的仆从。
布哈琳的政策并没有惠及这里,但是康米人们仍然不惧风险铲除掉了喇嘛教这样的瘀血脓包,把图瓦人岣嵝的背上的一座大山搬走,也是有着进步意义的,自然会得到老人的认可。
“是老爹,那我出发了。”阿巴扎一脸兴奋着,扛着那条蛇皮袋往外面跑着,三步拔了拴马绳,两步上了矮小的蒙兀马。
“啊对了,他们不是说上任了一个新书记吗,你想要做官的话,我床底下还有个金马笼头,你隐晦点问问他,那个马笼头能换个什么官,有人排也不要紧,这种时候他新官上任肯定要人当官。”
老爹急忙出来,往周围头转转确认没人后小声凑过来说道。
“老爹……”
“真正的康米人,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是什么样子,哪个和尚和喇嘛不讲着禁欲苦行的,背后都是另一套。”
“真正的康米人应该是什么样的我也不知道,反正不会是我这样的,”阿巴扎为此囔囔道,抓紧缰绳,鞋跟轻轻踢了一下马腹,
“我还是做得太少。”
说着他纵马一跃,往着一百公里外的克孜勒进发。
【分———割————线————】
在前往城镇的路上,沿着土路前进,穿过山口后就能看到叶尼塞河,在夏季如一条淡蓝色和宝石蓝的天鹅绒绸缎铺设着,河流的宽度也在一百五十米左右,像位纤细而又阿诺的忧郁女郎,这位女郎的腰部的就是一座容纳十二万人的城市。
距离那里大约还有两三公里的距离,为此阿巴扎牵着马缓缓停下,望着那座城市,以及比那座城市更为显眼的巨大陆龟,上百米高接近三十层的高度在周围一片不过两层的小平房显得高耸庞大,那座金属巨轮——陆行舰。
龟龟,那玩意儿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没来报告时外面发展也忒快了点吧?
阿巴扎胯下的瘦马在见到那在视野范围内几乎占据六分之一大小的钢铁巨兽都不自觉地抖了一抖。
在走到城市外围一圈,也就是大约二十公里的山口时,他在这个位置能够俯视着下方的城市,这个时候他也发现了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路面。
只是用人力铁铲铲出的路面,原本还有着许多石头凹陷凸起一块接一块的粗糙路面,变成了一条被压平的水泥路。
很平整的路,和走在上面屁股一抖一抖都能把屁股抖红的土路不同,这个路非常舒适,即便是胯下的小马也感觉到新奇,蹦跶着几下往前走着小碎步,依旧瘦弱的身躯扛着阿巴扎依旧吃力,这样走着对于一人一马来说由一场长途跋涉变成了一场郊游一般。
在前进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候,就见到着前面热火朝天的队伍,穿着荧光背心头戴明亮色安全帽的工人,正在用着风钻和风镐在钻地,还有卡车拉着搅拌机在旁边翻滚摇晃着。
也有着正在贴在地上用刮刀抹水泥的工人。
“老乡干什么去?”
“どうしたんですか?(怎么了)”抬起头的却是一个矮小而又贼眉鼠眼的亚洲面孔,准确来说是个鬼子!
“呀!”不止阿巴扎,就连胯下的小马都下意识往后掀了一蹶子,就差一脚蹬过去,那鬼子也被小马吓了一跳往后连退几步。
小马很明显是被鬼子的姿态下到,昂起头大叫着,后脚撑住地面,仿佛拳击手一般胡乱蹬着前面两只蹄子砸向鬼子,那个鬼子也大吃一惊,马上反应过来往后一个下蹲躲开头顶刮来的马蹄,头发都被马蹄给踹掉。
“救命啊!”那鬼子屁滚尿流大吼着,完全没有帝国武士的姿态,双手双脚并用着飞速往后面狂奔。
“该死,你今天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我拦不住你这畜生!”阿巴扎在马上骂道,抓着缰绳也不能控制。
一路正在认真铲水泥和搅拌机旁边看里面盆里水泥状况的鬼子,抬头一看就见到一个图瓦人骑着上下呼哧不可控制的马匹仿佛他的先祖附身一般,驱赶着大跨步往前迈步逃窜。
可他们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嬉笑着,亦或者是无感,继续干活,仿佛没有看到这幅场面。
就在这个时候,从马的对面冲来一辆一百马力火红色拖拉机上飞速下来着一个女仆,那女仆飞速大步跨到面前,一个侧身避开马蹄,一只手牢牢抓住缰绳,一个猛拉就几乎把整匹马牢牢定住!
“小心一点,这边这边。”说着女仆牵着阿巴扎胯下的马来到着路的一边,将马上的缰绳拴在插在土里的铁板上。
很明显是穿着一套同样的明亮色背心,外加一套棉内衬,脖子上挂着一串崭新的亮黄色哨子,左手手腕上是一环机械手表,头戴着安全帽的天蓝发色工程女仆,如果打开逼逼小子也知道她的力量绝对是在满格的十点,在没有能源的情况下可以拖着动力装甲跑。
阿巴扎再看看那辆由一百马力拖拉机上的红黄色双色标语:
军队向前进,生产长一寸,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
“老乡下次小心点,你骑的马对他们身上的虱子粉很敏感,一闻到就会打喷嚏还会眼红的。”工程女仆给马上了个纸袋笼口,而那匹阿巴扎的瘦马的确在套上纸袋笼口前不断打着喷嚏。
两人来到路旁边的一个临时设置的一个桌面加半敞开式的遮阳帐篷里,里面一张桌子和两把折叠椅,桌上还有着茶水和占据三分之一桌面大小的黑色音响。
“虱子粉是做什么的?”
“他们刚刚从蒙兀那边来被我们抓过来的,一路上也没水源洗澡,虱子跳蚤在身上都开趴体狂欢不知道多久。”
“虱子粉就是去除他们身上的病虫的。”
工程女仆从地上宽大的双肩包里翻出来一塑料袋子雪白的的粉末。
真不可思议,以前可没听说过这样的东西,只是这样的东西真的能够去除人身上的病虫害吗?
“另外老乡,接下来我们的路已经要改了,改成修能跑汽车的路,看到中间的那条黄线了吗?”
“那条黄线把道路分成两边,要往前走得往右靠,往后走得往左靠。”
女仆指着这条水泥路的中线道路。
“哎呀,这怎么能行,过去也没管我们怎么走路的,现在不过修了条新路就要改路,我是服从组织安排的,可大伙非要这样走我一个人拦不住啊。”阿巴扎顿时头疼了起来,光是说服他那个老爹就麻烦,还说服别人。
“以后这里要过汽车的,车比一层楼还高的那种汽车懂,要是不安排好很容易撞死人和牲畜的,牲畜可宝贵得很,你想着一家人今天死一头明天死一头,谁受得了?”
说着女仆腰间挂着的对讲机传来声音:“山城,你那边怎么样,主上又来问工程进度了。”
“这边最近一堆人都在骑着马或者驼鹿来克孜勒,每次来都要帮他们牵马牵牲畜,我是修路的不是来给人当动物饲养员的,谁爱来谁来!”被称作山城的工程女仆拿起漆黑的对讲机往里面骂着挥舞着手上被染成灰黑色的手套攥拳。
“那个,我是图伦市的党员,听说总书记喊我们来开会……”阿巴扎弱弱说道,此前的质疑此刻也烟消云散了。
“又来一个,又来一个,说吧,你们那里多少人,我这边记录一下。”山城缓缓拿出工装裤内的便签和耳朵上夹着的笔记录着。
“额,整个图伦市只有我一个党员……”
“……”山城拿着对讲机的手放下了,用着一种怀疑而又怜悯无奈的眼神盯着阿巴扎,这种感觉顿时让后者羞愧得想要用脚指头抠个缝隙钻进去。
登记也大约只是登记了个住址、姓名、性别,随后就完事,这年头也没有电话也没有身份证更没有指纹验证,就这样检查就差不多得了。
“你拿上这份证明,去陆行舰,就那个最大的金属王八壳子进去报道,然后里面的人给你安排会议期间的吃穿住行,如果在此期间你有什么想告诉家里人的他们也会给你家里人传讯息。”山城娴熟从背心内侧拿出着一封粉红色的信纸递给阿巴扎。
“话说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他们看起来也不像是蒙兀那边来的,也不像是布里亚特人。”
阿巴扎指着那些正在迎着冷风中摆弄着水泥辛勤工作的矮子们,后者一副虽然没吃多少好,身上还有几处淤青,在热火朝天铲水泥修路。
“他们是重樱人,别看他们现在这幅样子,他们基本上每一个都杀过三个以上的人,”
“军官目前还在收押审讯,这些即便是大头兵对你们也很危险。”
那些鬼子实际上都是因为苏佐的原因留下来的,给他们好吃好喝肯定不行,射命丸文那家伙是因为她是兲皇的亲戚,再说也没有犯罪记录,还主动上交了大量关于鬼子的信息情报,现在只是允许她在陆行舰范围内活动。
这些鬼子都是大头兵,手上都有血,当然要修理一番,于是被苏佐挨个扔到克孜勒这里修路,至于你说想逃跑……
从克孜勒到鬼子能够掌控的布尔干直线距离七百二十公里,没有马匹和水源的情况下至少要走路上近三分之一的山路和剩下三分之二的荒漠,难度堪比看六十岁姐妹花的片能够不加速全程看完。
这样的小矮子,阿巴扎觉得自己一个人能够打三个。
“好了,赶紧出发吧,时间可不等人。”
说着,山城看了一眼自己的表,跟着山城从椅子上起身,右手抓住脖子上的哨子往山城嘴里塞,
滴——滴滴!!滴滴滴滴!
说着山城一只手提着那几乎都有人宽的黑色大屁股音响走出去,也跟在后面去看山城在做什么。
到了外面,发现那些鬼子和本地的修路工人一个个排列整齐,排列成六乘十的方针,大约半个连的数量,旁边的搅拌机也停了声响,面前堆起来一堆铲子和风镐风钻,那些鬼子鼻尖上沾着还未干的水泥,赤手也被风吹得发红,即便如此也不敢造次,在山城面前挺直身板把双手紧贴立正。
山城把手里的音响扔在地上,自己扭了一扭腰部,再一脚揣在音响上面的大红按钮,一轮强劲的音乐响起,好像是一首很旧的歌,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美国传唱许久的歌曲。
“?body...wanna feel my body??”
“?body...such a thrill my body??”
奇怪的前奏,面前的鬼子也随着前奏开始跳动起来,随着一拍一拍的节奏摆弄着左右手的肱二头肌,跟着就是双脚跨开,对着面前随着听不懂的英文单词歌词挥拳。
“hey! hey! hey, hey, hey!”
“?mAcho mAcho mAN,ALL L NEEd IS A mAcho mAN—AN~?”
“?mAcho mAcho mAN,ALL L NEEd IS A mAcho mAN—AN~?”
啪,随着山城在面前的一巴掌,跟着面前的鬼子们突然用着不太娴熟的中文整齐划一说着一段话:
“苏佐书记,现在就看我们的拿手好戏——”
“震波~震震~~”
“弹弹弹~~!”
抖动着有些瘦弱的胸肌,左抖右抖,随着音乐节拍左右一起呈现圆球状抖动着。
“你们这是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丰富他们的业余生活啦,你看看他们跳得多开心?”山城笑着指着那些已经差不多麻了的鬼子,他们尽可能展现出司马的脸,可是身体已经逐渐被这魔性的bGm彻底cpU了。
鬼子后面的本地图瓦修路工倒是津津有味享受着着粗犷音响的巨大声音起舞,至于羞耻,开什么玩笑,一天九个小时修路时间拿出时间这样娱乐再好不过。
因此后者表现的热情就好比巴西狂欢节的那些女郎一般,虽然里面都是二十多的汉子就是。
“但这样的目的是什么?我还是搞不明白。”
“当然是为了培养他们的集体意识,打散他们原有的生活节奏和思维模式,反正成效大约再过一两个月就能看得出来。”山城也不打算继续回答。
阿巴扎于是只能带着疑问和好奇继续往前,或许在城市里,他能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