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血玉孽缘46(2 / 2)

吸渣系统 花花流浪 1146 字 2天前

铜漏的水突然变成血色,钱万贯望着妻子眼底跳动的烛火,想起去年元宵,她在莲花池边许愿时,池中突然浮起的白骨手。那时他以为是幻觉,如今才明白,那是被他碎骨扬灰的玉人,在求他看一眼掌心的“解”字。

“乱葬岗第七排第三具...”他的玉化下颌发出异响,“不是她。”

“哦?”元湘雅挑眉,银簪尖抵住他喉间玉斑,“你还记着她埋在哪?”

钱万贯的思绪突然回到那个暴雨夜。十六代玉人被铁链锁在玉行地下室,她腕间的玉斑已蔓延至心口,却仍用指尖蘸着血,在他刚雕好的玉璧上画莲花。“她叫...阿砚。”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我把她埋在莲花池第三棵柳树下,铺了她最喜欢的碎玉...她掌心的‘解’字,是用我的血写的...”

元湘雅的银簪“当啷”落地,她望着丈夫瞳孔里闪过的清明,突然想起扬州旧宅的莲花缸——他曾说那缸里的水养玉最灵,原来缸底沉着的,是他亲手刻的“解”字残碑。

“用你的血引开旧骨。”她扯下官服上的鎏金补子,露出里面缝着的莲花帕子,“阿砚的‘解’字咒需要活人血养,而你...刚好还有三百六十日阳寿。”

钱万贯低头看着帕子上的莲花纹,正是阿砚临死前教他绣的针法。铜漏滴答到子时,他突然笑起来,笑声混着玉碎声,震落头顶冰棱:“原来桑玄最错的一步...是以为我全无善念。”

元湘雅替他系紧装着灵鹿血的皮囊,触到他腰间的貔貅腰牌时,牌面突然裂开,露出内侧刻着的“砚”字——那是他发迹前,刻在给阿砚的定情玉佩上的字。

“天亮前必须找到真正的无生观。”她将父亲的指骨塞进他掌心,“如果我没回来,就用这指骨敲开莲花池底的暗门——那里藏着阿砚留给你的...最后一块解咒玉。”

地牢外,风雪中传来隐约的莲花钟声。钱万贯迈出第一步时,玉化的脚掌碾碎了半片血玉——那是去年他命人在州府台阶铺的“步步高升”玉砖。碎玉下,隐约可见阿砚掌心的“解”字,历经一年风雨,竟仍未褪色。

铜漏的最后一滴水落下时,他摸向心口,那里竟有微弱的跳动——不是玉毒的轰鸣,而是作为“人”的,最后一丝心跳。雪光映在他半玉化的脸上,映出两行清泪:原来这一年知州路,他走得步步生莲,却步步都踩在当年那个替他挡雨的少女心上。如今,该由他用这双染血的手,替她,也替自己,推开那扇被血玉封了三百年的,真正的无生观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