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平北觉得他变了很多。
若是二十年前的周华珠,绝对不会拿自己和其他郎珺比,他骄傲的像凤凰,到哪里都昂首挺胸,从来不屑于低头看地上的尘埃。
当然,她自己也变了。
“萤烛之光,怎可与明月争辉。”
原平北躺在地上,被周华珠的脚遏制住了咽喉,她仰视着看向周华珠那张依旧明艳动人的脸。
周华珠冷哼一声:“别人都说你虽不善言辞,但胸有沟壑,本宫却觉得不是,你二十年前就惯会说些花言巧语了,不然怎么骗人?怎么挣得下这一身军功。”
原平北沉默。
周华珠用力踩了她一下:“说话。”
“你不是很会说吗?”
又踩又踹的发泄了心中的怒火,周华珠也累了,收回脚转身去喝茶。
原平北虽然挨了不少打,但并不觉得疼,她默默撑着手坐起来。
“华珠。”
周华珠的脚步停住,浑身僵硬。
好多年没人这么喊过他了。
原平北哀伤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当年……我心不假。”
两人均沉默,许久,周华珠迈着脚步,倒了杯水喝。
“渴吗?”周华珠的手有些颤抖。
原平北摇摇头,又想起他看不到她的动作,便说:“不渴。”
周华珠重新走出来,坐回凳子,没有再羞辱原平北。
他听到自己平静的问:“这些年,后悔吗?”
“追悔莫及。”
原平北如此评价自己的心情。
“嘁~”
周华珠有些不屑。
“悔什么?”他继续问。
原平北道:“不该丢下你。”
她艰难的开口:“我以为……你会好好的。”
北疆离得太远,她去北疆也是从头开始,起初只是一个百户,消息并不便捷。所以知道端禧帝卿出降的时候,她已经娶了章氏,还有了襄儿。
听说是嫁到了宋家,她就知道那个骄傲的男子并非自愿,但她有什么办法呢,当时的她,自身难保。
“如果能重来……”周华珠想问,想知道她会不会选择自己。
但是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便不再问。
原平北听出来了,她沉默一瞬,道:“不会。”
周华珠觉得浑身没了力气,这么多年的恨漂浮在空中,成了无根之木,死死的围着他,让他窒息。
“殿下,太祖律法,帝卿的妻主只能担任虚职。我母亲……她是罪臣,虽然太宗赦免了原家,但她的作为任然影响着原家世世代代……”
原平北说着。
她欠着周华珠一个隔了二十年的解释。
“你父亲把你带回了爹家,你可以不姓原。”周华珠面无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