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都,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世子曹丕府里的后花园里,更是百花盛开,争奇斗艳。
“父亲已命人在军中建造拜将台,似乎要准备择选首席军师了!”
曹丕笑着将一封赤壁发来的折报放在桌上,随即抽出腰间的长剑,在花树间的草坪上舞动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司马懿,伸手从桌上拾起折报看了一遍,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兴奋。
随即又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
“论武艺,我不如彰弟。”
“论文才,我不如植弟。”
曹丕还剑入鞘,从婢女的手中接过毛巾擦拭了一把汗珠,然后端起茶碗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可我有一颗最懂父亲他老人家的心!”
“哈哈哈!”
曹丕想起自从幼弟曹冲夭折之后,父亲对自己的喜爱和信任与日俱增,忍不住得意的放声大笑了起来。
“公子。”
司马懿双手笼在袖中,规规矩矩的站在曹丕的身后,缓缓说道:
“若臣是公子,此时此刻便不会安逸的呆在许都。”
曹丕霍然转身,睁眼看着司马懿,目光之中尽是凌厉:
“仲达,你这是何意?”
司马懿转头看了看旁边的侍从婢女,一声不吭。
曹丕知道司马懿向来谨慎内敛,于是挥了挥手:
“你们尽皆退下!”
“无事不可前来打扰!”
等所有人退下之后,司马懿这才上前面对曹丕躬身为礼,沉声说道:
“前次公子一时冲动,夺了荀令君的粮草,差夏侯懋押赴赤壁,半路却被敌人烧了个干净。”
“这般过失,如果换了别人,早就被丞相定罪,斩首示众了!”
“如今丞相的几十万大军,犹若嗷嗷待哺的婴儿,屯据赤壁,进退两难。”
“你父亲曹丞相,想必也是心如油煎,夜不能寐。”
“而你身为人子,背负过失,却天天舞刀弄剑,吟诗作赋……”
曹丕脸上的笑容逐渐的隐去,变的苍白如纸!
他因为轻信谣言,夺了荀彧的粮草,又派发小亲信夏侯懋押赴赤壁,本来想挤兑荀彧,斩获大功的。
可没想到荀彧丝毫不介意,反而尽付许都事宜于他,只身前往山东筹措粮草去了。
“是我中了敌人的奸计,才夺了粮草,触犯了荀彧!”
“早晚若父亲归来,追究起来,只怕荀彧也不会替我说情……”
想起父亲的严厉,曹丕战战兢兢,冷汗直流。
曹冲虽然已经死了,可曹植仍然是他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如果因为这件事被父亲惩罚,那无疑是给了曹植可乘之机,很有可能取代自己成为丞相府的世子!
“仲达!”
曹丕忽然转身,紧紧的握住了司马懿的手!
“仲达救我!”
司马懿面色淡定,一边安抚着曹丕,一边说道:
“臣闻植公子的府上,日夜聚集着远近的文士名流,吟诗作赋,歌词文章。”
“公子何不趁此机会,起身前往赤壁军前?”
“既有事父至孝之情,又有负荆请罪之意!”
司马懿用手轻轻拍着曹丕的手背,眼望着赤壁的方向,含笑说道:
“军前越是危机重重,公子越该和丞相在一起!”
“难道不是么?”
曹丕听得连连点头:
“不错!”
“不错不错!”
“可是……”
“荀彧前往山东筹措粮草,始终未回,我又怎么能走得开呢?”
司马懿哈哈大笑!
“公子放心,臣料荀令君不日就会返回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