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根骨头上,老周似乎都能清晰地看到“报仇”两个字。
何忠良的勃朗宁m1935在图纸上压出油渍,室内众人的后颈同时渗出冷汗。
“佐藤把鼠疫菌冻在鲷鱼腹中”,图纸上的八大关疗养院结构随老周手中的烟头明灭。
日军宪兵队队长佐藤一郎策划“樱花祭”行动,利用鼠疫菌弹威胁胶东半岛。
这是胶卷中得到的情报。
“圣保罗教堂的钟摆指向三点时,我要听到日本海军医院变成焚尸炉。”
何忠良转身,看向齐强、大勇、王二蛋等行动队员,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
众人满脸愤然地齐声应道。
……
日军海军医院在军港中,戒备森严,背后就是大海的海岸线。
当教堂钟声回荡的时候,江苏路的雾气骤然染成胭脂色。
日军海军医院的探照灯光刺破海雾,六座混凝土机枪塔在涨潮的浪声中组成死亡六边形。
何忠良的怀表秒针也在一分一秒的走动。
此刻潮高3.2米,足以让撤退用的舢板避开防波堤外的暗礁,但也意味着行动必须在四十七分钟内完成。
齐强校准的气象仪显示湿度降至43%,这是硫磺粉充分气化的临界值。
他们按3:1比例调配的燃烧剂源自德国消防研究所数据,每升汽油需混合267克硫磺粉,在东北风加持下可生成自持燃烧的湍流涡旋。
当然,这些数据的技术指导是老周。
镁铝燃烧弹在医院仓库炸开时,木质梁架内部的空心结构形成烟囱效应,氧浓度瞬间提升至21.3%,火焰温度突破800阈值呈现出妖异的青白色。
医院后方十三堆木料组成的屏障,此刻化作十六条扭动的火蛇扑向前院。
王二蛋的燃烧弹也在海面铺开直径三十米的火环,逆烧现象引燃了医院后方的储油罐。
喷涌的烈焰与涨潮的海水碰撞出蒸汽车般的嘶吼,将整座建筑托举成漂浮的火棺。
火光刺破浓烟,行动队员们看见成群的煤焦油燕子在火场上空盘旋,如同死神的死者一般。
齐强引爆了埋设在医院锅炉房的炸弹,2000的高温熔穿地坪,暴露出地下冷库的铅封隔离门。
大勇突然发现冷凝管上的冰霜纹路竟与佐藤和服的家纹如出一辙——这些培育鼠疫菌的冷藏装置,正是用从哈尔滨人体实验场掠夺的制冷技术建造的。
齐强引爆的烟雾弹在哥特式尖顶上绽出巨大的硫磺之花,伪警的哨音瞬间被激烈的枪声给淹没。
这是何忠良和罗二宝组成的外围火力组,用火力逼退了前来救火的伪警察。
看着眼前一边倒的景象,何忠良忽然有些发愁,这么猛的打击,怎么往军统身上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