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唇色水光艳艳散着不自然的殷红。
那年他躲在母亲怀里,悄悄看着太后身边自洽随性的温阮幼,也是这样满目鲜红。
本是灰暗色的世界,闯进来一个鲜红诡魅的红色蝴蝶,所到之处万物复苏,生机盎然。
抬头看,女子脸色红透,泪光涟涟的眼睛空洞无神。
少年嘴角亮晶晶的。
【玉儿……你好……香……】
他环着她的手在愈发用力,比梦里的还要甘甜味美。
师父,要真正与徒儿在一起,你很期待吧。
温阮幼模模糊糊被容珩拉着手触着,碰上时才猛的回神,对上那昳丽蛊惑的美。
不是?合理吗?
女子不舍的把眼睛从脸转移到他精壮有力的身材。恍然大悟
很合理。合理到有点过头了。
怀里的玉娃娃小时候需要抱上马。糯叽叽的撒娇喊着师父师父。风一吹都能吹散的娇娇儿,早就长成了。
【玉儿……怎么走神了?】
容珩压抑着直冲天灵盖的兴奋,不敢想,那里有多舒坦,无数次午夜梦回,近在眼前却近乡情怯。
可他更怕,他怕覆水难收,变成父皇那疯魔般的模样。他更怕他唯一牵挂的师父以后会和母后一样凋零。
那纠结挣扎的神色没逃过温阮幼的眼睛。
【徒儿,你放娘亲走时就已经与你父亲不同了】
如儿时一般,被她捧在手心里哄着,轻抚,安慰。心里的惊涛骇浪因为她一句话回归晴空万里
对啊,他虽然遗传了父亲的癫狂,却也继承了师父的风骨。
一个遗传到骨子里的坏孩子却得到了极好的教养。就像个饿狼披上一身端方君子的皮肉。
饿狼现在贪婪的吸入她的芬芳,垂涎三尺,两眼绿光。
【玉儿,叫我夫君】
抱着她磨磨蹭蹭
温阮幼像濒临溺死之人伸手就要抓到救命稻草。身体和内心皆是痛苦难耐,想被人拆骨入腹。
【夫……夫君……】
黏腻的嗓音娇媚放浪,涣散出神。
【谁是谁夫君啊?】
男子出奇是温柔,好听的声音蛊惑着,诱哄着,期待着,明知故问着
容珩越癫狂的时候越冷静,像他父亲。
【檀奴,檀奴是玉儿的夫君。】
【怎么这么会撒娇,谁家的好师傅给徒弟撒娇,还叫夫君,是不是本就对我的美色垂涎三尺,想要占有得到我?】
【是……檀奴……檀奴】
她七窍飞升,并不知身上人姓甚名谁,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满心满脑全是张美到敌主遥遥一见就迫不及待盖起一座珩阙台的脸。檀奴,檀奴……温阮幼的私宅中风景最佳的湖中岛上有一个精美非凡的绣楼。
她亲自题字檀香苑,她把这些年遇到的所有美玉珍宝都藏在那里,檀奴愿意去住吗?檀奴愿意被困在她的掌心吗?她的檀奴,别人多看一眼都是亵渎的。
【檀奴……不怕……】
紧绷的弦断开,容珩慢慢抱紧温阮幼。
安抚痛苦的心上人。
女子的牙把他白皙的肩膀咬破。他甚至想让她咬的狠一点深一点,留下疤痕,属于两个人心意相通的勋章。
苏子婵回来了,和小七把方圆百米的兵将赶走了。
两个人像门神,守在帐前。
里面的哭声夹杂着求饶不时传出。
【你还是个姑娘家,要不避避?】
小七也是个未经人事的小伙子。
苏子婵摇摇头,泪水大颗大颗的掉着。
【狗日的慕容洵,竟然使这样的小人阴招。辱我家主,害我国君。此仇不报,我苏子婵誓不为人。】
在苏子婵看来,帐内逐渐莺啼般的声音似乎皆是敌国给的侮辱的酷刑。
【玉儿……怎么抱的这么紧】
【还是玉儿舍不得夫君走】
他谄媚的像是南风馆的花魁,讨好又哄劝。
【檀奴,我还是难受……】
苏子婵无声的啜泣,大大咧咧的用袖子抹泪。
小七只觉得自己耳朵要脏了。
【你哭什么?】
听不出来吗?殿下愉悦的跟抽了阿芙蓉一样。柔情蜜意都压制不住的乐极。
【殿下都傻了,将军哪来的夫君,就算有也是殿下的师娘,他怎么还对师娘指指点点上了。这可怎么办啊?】
小七无视苏子婵的迟钝。通红着脸蹲下看蚂蚁搬家。
温阮幼被容珩一个翻身抱起来。
【檀奴……饶了我吧……】
【说你爱我,玉儿,说要嫁给檀奴为妻】
沉默……
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