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信赶忙解释:
“苏论莫慌,没有敌军杀来。”
说着,他指向城外六谷部大营的方向:
“你看,敌军大营起火,必然是来了援军!”
城墙上的嗢末守军望见六谷部大营的方向火光冲天,无不振臂欢呼。
乞禄论站起身来,遥目望向南方,疑惑道:
“究竟是哪来的援兵?莫非是河西军?”
乞禄论不敢肯定,毕竟尚德奈此前还被抓来城下示众,据说是被张承奉派人送给了六谷部。
嗢末人不敢轻易出城,乞禄论担心这是六谷部的阴谋,他们只是在烧空营,为的就是引诱自己出城。
许久,站在武威城头,远远望去,似乎南方的火势得到了控制。
就在乞禄论惊疑不定的时候,尚德奈被已经占据敌营的张承奉,派人送来了凉州城下。
“苏论!是我!我是尚德奈!河西张使君领兵东出,夜劫敌营,折逋钵督已经遁走,六谷部大败!”
尚德奈在城下大声呼喊。
乞禄论还是不敢轻信,他命人放下吊篮,只让尚德奈一人登城。
不等尚德奈走出吊篮,乞禄论焦急的确认道: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尚德奈心潮澎湃的点点头,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尽数告诉了乞禄论。
乞禄论看向身边的亲信们,问道:
“张承奉身为河西节度使,如今又解凉州之围,更是对我有大恩。
往后,张承奉若是号令于我,我是否应该俯首听从?”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尚德奈见他们迟疑,鼓足勇气道:
“下官敢问苏论,以苏论的才能与张承奉相比,何如?”
他此前不明真相,以为被张承奉出卖,因此对张承奉恨得牙痒痒。
如今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场戏,那股子怨气,自然烟消云散,只剩对张承奉的敬畏。
乞禄论沉吟片刻,丧气道:
“张承奉行事诡诈,神鬼莫测,其智谋,我不能及也。”
尚德奈又问:
“如今张承奉重创六谷部,若是转而围困凉州,城中守军又能够坚持多久?”
乞禄论无奈摇头:
“被六谷部围困一年,若非城中即将粮尽,我也不至于向甘州求援。”
尚德奈痛陈利害:
“张承奉身为河西节度使,必然是以光复凉州为己任。
如今我等穷困,张承奉又怎会轻易罢兵,坐失良机。
我听说,龙拂延献出州城,如今身居肃州刺史一职,被张承奉尊为岳丈。
药罗葛仁美负隅顽抗,城陷被俘,不久,暴毙于敦煌。”
说着,尚德奈俯首道:
“既然城池难以坚守,为苏论计,为城中军民计,德奈斗胆,请苏论明日一早,打开城门,率众归附张使君,听从河西节度使的号令。”
乞禄论没有发怒,他转头看向亲信们。
众人尽皆低头不语,躲避乞禄论的目光,显然是默认了尚德奈的看法。
龙拂延与药罗葛仁美的例子就在眼前,乞禄论长叹一声,对尚德奈道:
“罢了,就由你再跑一趟,替我向张使君转达臣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