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先生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张承奉抚掌大笑。
父亲被人夸赞,张喜首与有荣焉,说道:
“此前护送家父前往瓜州的八十名牙兵,如今都在府外候命,使君是否要去见一见他们?”
张承奉一直以来都很在意拉拢这些牙兵,又怎会拒绝,他点头道:
“喜首快快为我带路。”
......
沙州敦煌与瓜州晋昌,两地相隔二百余里,来回也就是四百多里。
两天两夜时间,跑了这么远的路,牙兵们也是疲惫不堪。
只不过在看到张承奉走出府门,众人还是提起了精神。
他们还没来得及回家,并不知道赏赐是否如数发下,这也是牙兵们最关心的问题。
张承奉对此心知肚明,他也不废话,含笑说道:
“赏赐已经在昨日送往你们的家中,诸位无需为此担忧。”
话音刚落,牙兵们纷纷振臂欢呼,一扫此前的疲态。
张承奉继续对牙兵们说道:
“我本要与诸位共饮,以酬辛劳,奈何公务繁忙,脱不开身。”
说着,张承奉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递给张喜首,吩咐道:
“喜首,你替我在城中找一处酒肆,犒劳将士。”
张喜首并不知道这个钱袋里装的,是此前张承奉派遣亲随出售马车所得。
他接过钱袋,与众人谢恩辞去。
许多事情,不需要张承奉自己去说,他自有办法让这些牙兵知道这笔钱的特殊。
果然,当牙兵们在酒肆里欢声笑语,大快朵颐的时候,酒肆里走进了两名酒客。
若是有人早上去过市集,定然能够认出这二人,可不就是先前在市集上一唱一和的老者与年轻人么。
在牙兵们畅饮的时候,老者重重叹了一口气,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随即与年轻人说起如今张府的艰难处境,以及今天早上,张承奉派人当街售卖马车。
张喜首惊讶不已,起身道:
“长者莫非是在说笑,据我所知,那辆马车是使君的亡父所留,使君甚是爱惜,自己都很少搭乘,又怎会轻易出售。”
年轻人嗤之以鼻:
“是真是假,你尽管找人求证,此事满城皆知,我们二人当时就在市集,亲眼看的使君亲随收下了钱袋,将马车交给了一个商贩。”
不仅是张喜首,在场的牙兵们也全都大受震撼。
张喜首从怀中颤巍巍的拿出张承奉此前交给他的钱袋,年轻人当即指着钱袋,惊呼道:
“没错!就是这个钱袋!你是何人,怎么钱袋到了你的手上。”
张喜首闻言,只觉得这个钱袋无比烫手,而牙兵们也觉得这酒肉索然无味。
酒肆安静下来,不复此前的欢声笑语,气氛凝重了许多。
天色渐暗,张喜首顶着月光来到张府,面见张承奉时,主动将钱袋归还,还是沉甸甸的。
张承奉皱眉道:
“我不是让你替我宴请将士,怎地又如数归还。”
张喜首解释道:
“将士们都说既然领取了赏赐,又怎能让使君破费,他们自己凑数将账结了。”
张承奉却不领情:
“我视将士如同手足,岂能言而无信!”
说着,从张喜首的手中拿过钱袋,领着护卫深夜出门,张喜首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