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p>

“十年光阴，莫非您没有任何成果可以呈现？”楼主的声音冷若寒冰，“您不会告诉我们，整整十年，都是在浪费我们的资源吧？”</p>

这句话中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p>

梅大神官没有说话，但目光中的暗示却再清楚不过，似乎在提醒她“识时务者为俊杰”。</p>

柳笙看到，苏老太的手，在微微颤抖着。</p>

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扫动，她的心中也是一片冰寒。</p>

要说吗？</p>

她知道，自己手中的研究或许正是他们需要的关键。</p>

这也是她会被苏老太带来此的原因。</p>

只是，此时应该说吗？</p>

……</p>

苏老太最终还是坦然说明了自己的研修尚未有实质性进展，希望神殿能再宽限一些时日。</p>

因此，柳笙也没有说话。</p>

走出神殿，柏树高耸，枝叶在风雪中摇曳，气息森然如同一层无形的压迫笼罩全身，让人遍体生寒。</p>

“看来，连神殿也无法驱散这股寒意。”</p>

苏老太仰头望着无上神木然神面下，神殿的高耸剪影，轻声说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p>

柳笙明白，但只是沉默点头。</p>

在殿门等了一会儿，马车被神殿的仆从牵来。</p>

她小心扶着苏老太上了马车。</p>

禁制开启后，车内终于隔绝了外界的寒风，显得安静许多。</p>

也隔绝了一些窥探的目光和耳朵。</p>

柳笙这才轻声问道：“苏大学士，请问您为什么不说？”</p>

不说，并非是指苏老太坦言自己研修未有成果，这确实是实情。</p>

而是指为什么不说柳笙已经得到了新的成果。</p>

单凭那篇文章，再进一步挖掘，足以解决神殿眼下最棘手的问题。</p>

苏老太闻言，叹了一声，转头看着柳笙。</p>

那是一张布满皱纹的面孔，历经风霜的苍老痕迹清晰可见，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明亮，透着锐利的清醒。</p>

“你暂时，不能拿出你那篇文章。”</p>

苏老太的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p>

柳笙心中一凛。</p>

若是旁人，她或许会怀疑对方是否别有用心，企图侵占她的成果，但面对苏老太，她却莫名感到信任。</p>

再回想刚才那些神官，她似乎想明白了苏大学士的意思。</p>

“您是担心……”她迟疑一下，轻声说道，“卸磨杀驴？”</p>

“没错。”苏老太点了点头，声音略显低沉，“你亲眼见到他们是如何对待那些说出真相的人，难道还觉得他们会因为你解决了问题，就感恩戴德，封你为神殿的恩人？”</p>

柳笙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寒意。</p>

“不会的，”</p>

苏老太继续说道，语气中透着讽刺。</p>

“他们只会将你的成果藏起来，就像掩盖无上神的恩泽出了问题一样，把一切抹得干干净净。”</p>

苏老太的话，让柳笙冰寒的心里涌现一股暖流，知道这确实是为了她好。</p>

刚要开口，柳笙忽然感到马车猛地一颤，像是被巨力掀翻一般。</p>

轰！</p>

刺目的白光瞬间充斥四周，灼烧着眼睛，几乎要将整个世界撕裂。</p>

随之而来的爆裂声震耳欲聋，仿佛无数利刃割裂空气，冲击波狠狠撞上身体，令人窒息。</p>

柳笙的世界在一片耀眼与轰鸣中归于寂静。</p>

她看不见，也听不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