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吴国栋,声音清晰而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老师,我从不开这种玩笑。”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带着军人特有的铿锵,“等会儿我就回家,跟我爸妈说清楚,然后就去军区,向组织递交结婚报告。”
“不!你们不能结婚!”吴国栋还没有开口,一旁的吴慧君再也忍不住了,尖厉的嗓音划破了客厅的寂静。
吴国栋才因为秦霖要娶徐春棠的事情而高兴,被吴慧君这么一打断,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厉声喝道:“没规矩,上楼去!”
吴慧君被父亲严厉的眼神和语气震慑住了,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霖哥哥,你不能让徐春棠嫁给你。”
“为什么?”
吴慧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理智,“你们想想,徐春棠她是在乡下长大的,泥地里滚大的野丫头,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什么没干过?那点山路对她来说算得了什么?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从山坡上滚下去?”
“还有那个张严!大院里谁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游手好闲,作风不正派,整天盯着大姑娘小媳妇看!”
“我觉得肯定是张严对徐春棠做了什么,所以她才会慌不择路之下才滚下山的,说不定,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
吴慧君的话扎进秦霖的耳朵里,让他不由得想起他跟徐春棠在山里的情景。
虽然那天光线不强,环境也不好,但他还是看到那抹落红的。
吴慧君见秦霖不说话,以为是他认同了自己的话,就在她变本加厉地要去抹黑徐春棠的时候。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怒,混杂着被触碰到隐秘伤口的心悸和强烈的保护欲,像火山一样在他胸腔里爆发!
“住口!”
秦霖双拳紧握,手背青筋暴起,一双黑眸瞬间变得猩红,如同暴怒的雄狮,死死地锁定在吴慧君身上!
“徐春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一万倍!”
他的声音冷得掉冰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令人胆寒的戾气。
“轮不到你在这里,用你那肮脏的心思污蔑她。”
吴慧君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和从未见过的骇人模样,吓得魂飞魄散!
她“啊”的一声短促惊叫,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后踉跄了一步,撞到了后面的沙发扶手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秦霖哥他怎么了?
吴慧君张着嘴,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心里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秦霖胸口那股子邪火还在烧,烧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猛地拉开吴家的大门,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秦霖大步流星地回了家,进了自己的书房。
他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崭新的信纸和钢笔。
笔尖蘸饱了墨水,悬在纸上方。
“兹申请与徐春棠同志结为革命伴侣……”
刚写了几个字,眼前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张脸。
是徐春棠。
不是在山里脆弱无助的样子,也不是在大院里据理力争的样子。
是刚才在吴家楼上,他意气风发地说要打结婚报告时,她那拒绝的神态。
秦霖握着钢笔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下一秒,他一把抓起那张刚开了头的结婚报告,看也不看,直接揉成了一团,狠狠砸进了墙角的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