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心思，成空之问
“圣祖让我们来九山界……”那女子并没有在意陈亭的表情，而是转动脑袋，打量经开岛上繁华的街道，表情中带着深切的兴趣：“让我们打探九山界的情报，你知道是为什么么？”</p>
陈亭摇摇头。</p>
“算了，圣祖的心思，也不是咱们能猜得透的。”那女子也不再执着，而是满意地点头道，“咱们只把九山界中的所见所闻回禀就好了。”</p>
“说起来，这九山界还真不错，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p>
两人站在人流中，肆无忌惮地谈论着自己的身份和九山界的种种。</p>
来来往往的人群像是听不到他们说的话，甚至连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都会自然而然地流转到其他地方，显然两人有些特殊的手段。</p>
陈亭跟随着女子的脚步，有些以这女子为主的姿态，一面走一面苦笑着回答对方的话：</p>
“师姐不知，九山宗之前与旁的门派差别不大，若说有什么好的，便是门中气氛算是和气。”</p>
“如今这等气象，我在门中之时，也是没见到过的。”</p>
陈亭语气中不乏对九山宗的怀念。</p>
那师姐却也不在意的样子。</p>
她带着陈亭在街道上闲逛，思考了一会道：“这么说来，九山宗的变化，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情？”</p>
“是。”</p>
“这两年，正是那郑法任九山掌门，所以是那郑法的功劳？”</p>
陈亭沉默了会，似乎在想怎么说，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应该是如此。”</p>
他师姐眉头一挑，断言道：“既然以前九山宗没什么特殊的，那能让圣祖这么在意的，恐怕就是这个郑法了！”</p>
这语气，比方才又郑重了许多，但他复又疑惑道：“可就两年而已……”</p>
……</p>
陈亭也觉得匪夷所思。</p>
他们这次来此地，实际上是冲着大自在魔祖来的——据陈亭所知，九幽门下绝对不只他两人来了。</p>
他是从大自在魔教叛逃到九幽门下的，心中自然明白两位魔祖关系说不上多好。</p>
圣祖让他们前来，自然是想干一件大事……陈亭觉得，这件大事大概就是干死大自在魔祖。</p>
陈亭心中自然有着恐惧，甚至想要打退堂鼓，这可是一位魔祖！</p>
但另一方面来说，他也有些小小的兴奋：毕竟这算是玄微界最顶级的争斗，不是谁都能掺和的。</p>
更何况，九幽魔门与大自在魔教不同，最是赏罚分明：</p>
刑罚极重，一不小心就会永坠幽冥，</p>
但恩赏也毫不吝惜。</p>
若是他们真能完成圣祖命令，能得到的好处也极多，特别是对付大自在魔祖这种大事。</p>
随着大自在魔祖降世的征兆越来越明显，这兴奋和恐惧一日多过一日。</p>
这种心态，陈亭相信不止自己有。</p>
结果在这个关头，他俩忽然被派来了此处，还说是圣祖之令，让他们弄清楚九山界的虚实。</p>
……他竟有种感觉，圣祖对九山界的兴趣，似乎还超过了对大自在魔祖的。</p>
就在他乱想之时，就听他师姐遗憾道：</p>
“可惜，去不得其他岛屿。”</p>
九山界说开放也开放，说封闭也封闭。</p>
外来修士，除了能到经开岛上购物逛街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非请勿入。</p>
这自然限制了陈亭两人打探情报。</p>
就在此时，一群年轻修士从他们身边走过。</p>
这些人修为都不高，其中最高的，就是当中一位筑基。</p>
“师兄！你拿到通鉴了么？”</p>
那筑基修士谦逊道：“蒙掌门恩赐了一枚。”</p>
陈亭两人对视一眼，都认出了这是些九山弟子，不约而同跟了上去。</p>
他俩修为高，又有秘法，这些弟子全无察觉，还在围着那筑基弟子说话。</p>
“还是师兄你在炼器课上得了真人……而且，我还知道掌门也会作答。”</p>
几个弟子俱是又惊又喜。</p>
九山界风气虽然和善，但修为高下之分谁都不能忽视。</p>
他们哪有多少勇气朝那些元婴真人提问？</p>
“因此，那些师兄看着通鉴傻笑……通常是修行上的疑惑被人解答了，有所领悟，因而大笑。”</p>
这位筑基师兄，说起这话的表情满是严肃，似乎是生怕这些人不信。</p>
……</p>
不管那几个弟子信不信。</p>
但陈亭两人却都信了。</p>
“通鉴，随时随地都能提问？还有元婴修士来解答？”看着几人远去，那师姐挠了挠脑袋，皱眉说道：“这岂不是说，所有拿着通鉴的弟子，都像其他门派的元婴真传一样？”</p>
“不，甚至是几个元婴共同的真传。”</p>
说完这话，陈亭只觉师姐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古怪了。</p>
他明白师姐的意思：</p>
就这宗门，你疯了头了要跑？</p>
他仰起头，忽然有种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愁绪……</p>
那位郑师弟，早来两年多好？</p>
……</p>
郑法不知道九幽魔祖也盯上了自己。</p>
但他确实因为九幽魔祖在烦恼——这位悍然进入天碑界，杀了天尊之事，一向让他警醒。</p>
如今大自在魔祖可能有样学样……</p>
想应对这事，唯有两个思路：</p>
一个是帮助成空上人阻止大自在魔祖复活，这个，郑法自问能做的不多，说实话，这种想法是把主动权放在成空上人身上……</p>
他并不喜欢。</p>
一个是提升自己或者九山界的实力。</p>
如今想要提升修为，短时间内实在很难。</p>
另一条路，便是培育天地灵根，增强九山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