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之秘，救命之恩
燕无双有点后悔了。</p>
郑法带着章师姐等人围成一圈，让出一片空地，他就站在圈子里的空地上，活像他见过的江湖卖艺。</p>
更何况，他还卖的是宗门最珍贵的秘法。</p>
他深吸一口气，抛开内心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手指在阔剑上一点，怕郑法他们不明白，口中还说道：“这便是剑气雷音！”</p>
郑法施展着洞虚灵眼，瞳孔中银芒闪烁，听燕无双这话更是聚精会神，看其演示威震玄微的天河剑道。</p>
燕无双的本命飞剑被他一点，剑身一声轻嗡，忽然消失在众人面前！</p>
瞬息之间，无声无息，无影无踪！</p>
即便借着洞虚灵眼，郑法也只能看到一道一闪即逝的灵气轨迹。</p>
“轰！”</p>
一道如惊雷在天上响起，众人随之抬头。燕无双的飞剑早已划过长空，剑柄后面带出一道长长的白色轨迹。</p>
轨迹的尽头，是一朵壮丽的蘑菇云。</p>
天宫九岛上，传来不少惊呼之声。</p>
“这……”</p>
这很眼熟啊！</p>
一般来说，他都把这玩意叫导弹。</p>
郑法看着阔剑乖巧落入燕无双的手中，心中也是讶异：玄微黑科技——可回收型导弹？</p>
他放下心中的种种猜想，先是看向一旁的萧玉樱，萧玉樱似乎是知道他要问什么：“有雷法的痕迹，那雷声应有诛邪之能。”</p>
章师姐眼中也泛着银芒，她补充道：“也蕴含着一定的火行法术。”</p>
庞师叔慢慢点头：“有点像几种法术的复合。”</p>
他如今一直在和元老头研究仙阵，又对连符之法研究极深，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笃定。</p>
“这么说来，之前的猜想就太浅了。”郑法慢慢沉吟道：“天河剑道，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p>
章师姐微微颔首，似在赞成，又道：“毕竟是天河尊者。”</p>
是，毕竟是天河尊者。</p>
之前他们对剑气雷音也有许多猜想。</p>
比如像是鸣雷石那样，是五行子符作用下，产生了粒子流，震荡了空气。</p>
比如是飞剑太快，产生了音爆。</p>
又或者，就是用仙剑施展的一种雷法。</p>
但燕无双这个演示，让他们明白了天河尊者的做法，他全都要！</p>
在燕无双的演示下，剑气雷音明显分为三个阶段：</p>
师姐直接说出了郑法的想法。</p>
萧玉樱又补充道：“这一招更接近雷法，很像你之前提到的那个什么……激光。”</p>
郑法心中沉思，比起看起来就很猛的剑气雷音，剑气化虹又是另一种风格——无声无息，但威力集中在一点，甚至有点高能激光切割的意思了。</p>
杀伤力比剑气雷音其实更胜一筹。</p>
“不止如此。”庞师叔又道，“这飞剑似乎变成了个气罩，包裹着燕无双，不仅能带着他飞，又能让其免受法术伤害。”</p>
燕无双也飞了回来，听了这话半是炫耀，半是肯定地道：“剑气化虹本就是我门中最盛行的飞行法门。”</p>
“剑虹锐利无比，更有护身之能，无人可拦。”</p>
说完，他期待地看着郑法：“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不？”</p>
郑法皱着眉头，轻声道：“唯一能看出来的，是天河尊者设计这些法门的时候，思虑的都很周全。”</p>
无论是对雷音的利用，还是依赖剑虹杀敌之能来护身，天河尊者这些法门都可以说完美了。</p>
之前郑法还想着这法门还带声光效果，是不是天河尊者想装逼……</p>
现在看来，人家逼格是有的，但实用性也极高。</p>
“其实也确认了一件事。”章师姐开口道：“这法门，都涉及到灵器的形态变化。”</p>
郑法也点头，虽然能看出的东西不多，但这个是很明显的——无论是剑气雷音最后的爆炸又恢复，还是剑气化虹中那个气罩，都是肉眼可见的形态变化。</p>
如今燕无双的演示，其实部分验证了他们之前的想法，他们没想到的，是天河尊者设计的剑法如此缜密。</p>
说到底，还是纸上得来终觉浅。</p>
亲眼看看，或者说，实验才能完善他们的想法。</p>
“萧仙子，方才雷法的变化你记住了么？”</p>
萧玉樱点点头。</p>
郑法又看向庞师叔，庞师叔点头道：“灵气的变化我也记下来了。”</p>
几人将数据整理了一番后，又一同看向燕无双。</p>
燕无双一咬牙，右手握着那阔剑向前伸出，口中道：“你要拿我的无双剑……不会有什么损伤吧？”</p>
无双剑？</p>
从这名字，郑法都能感受到燕无双的志向。</p>
见他面色忐忑不安，郑法笑着解释道：“燕兄你放心吧，这样，我不碰你的无双剑，你就拿着就好了。”</p>
燕无双闻言，脸上立马露出爽朗的笑意来，他一脸开心地说道：“这样可以么？”</p>
“没什么影响。”</p>
“那最好，那最好……嗯？”</p>
说话间，一道五行灵光从郑法手中洒出，落在无双剑上。</p>
无双剑随之一跳，燕无双赶忙握住了自己的本命飞剑，他看了看郑法，眼神缓缓地落在无双剑上，嘴角的笑意，一点一滴，慢慢消失。</p>
“……燕兄？”</p>
见他脸色越来越悲伤，郑法关心又好奇地问道。</p>
“方才，无双剑……它虽然在我手里，但……”燕无双抬头，眼神幽怨又迷茫，“我知道，它不认我了，不仅不认我，它还想扑向你……”</p>
“……”</p>
郑法无言以对。</p>
“还不如不让我拿着，这样，我就不会知道了……”</p>
燕无双的语气之哀怨，令郑法都不由感到了一丝愧疚。</p>
他一转头，就见庞师叔等人都悄悄走远了两步，看向他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p>
血河老祖更是不住点头，他看了一眼自己脚下的飞剑，觉得自己和燕无双简直感同身受——那一天，他躲得好好的，和自己日夜相伴交托性命的本命飞剑，就这么把他踹出来了。</p>
那感觉……他在魔门这么多年，都没这么委屈过！</p>
“咳……这都是为了研究！”</p>
燕无双猛地抬头，似有不甘，朝他问道：“你发现了什么？”</p>
“发现……”郑法轻叹一声，开口道，“我发现，我是个傻子！”</p>
郑法的话，让众人都望了过来，不知道他为何说这个话。</p>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多个五行子符和原子能够结合，一直没想明白这玩意如何结合，我却没想到，多个五行子符本就是能结合的！”</p>
章师姐猛地一怔，脸上也是恍然大悟：“五行环？”</p>
郑法轻轻点头，他看向飞仙剑，解释道：“燕兄的飞剑中，我发现了一种复合符图，它们是由火行子符，土行子符，金行子符组成的。”</p>
“……”</p>
“火生土，土生金……这就是五行子符结合顺序！”</p>
除了燕无双，此时其他人都明白了——九山界之人都研究过《符道筑基法》，完善的《符道筑基法》中，便有五行子符环的概念。</p>
“你是说，五行子符，是结合在一起，环绕着原子的？”</p>
章师姐有点懵。</p>
“是，天河尊者的思路大概是如此。他的结合方式和我们不同，但原理应该差不多。”</p>
郑法铸就道基的时候，五行子符环是一种莫比乌斯双面镜的结构。</p>
章师姐就简单些，就是个头环模样。</p>
天河尊者似乎又不同。</p>
从郑法得到了天赋神通来说，郑法的五行环结构是最完美的。</p>
“《符道筑基法》……”庞师叔忽然叹息道，“章师侄，当年怕是我错了。你完善的这个法门，居然真直指大道！”</p>
章师姐还在发呆，似乎也没想到，兜来兜去，居然兜回了这一门功法。</p>
庞师叔还在赞叹：“只此一门功法，章师侄，你的名字日后恐怕能千古流芳。”</p>
章师姐猛地清醒，转头看着郑法笑道：“不，符道筑基法的理念是祖师提出来的，我完善了最基础的，郑法才是将其推至大成的人。”</p>
“千古流芳的，是九山，郑法和章无衣。”</p>
庞师叔点点头，觉得这么说也不错，可下一刻就觉得有些不对——九山郑法和章无衣……这三个人的名字，怎么被章师侄念出了两个人的感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