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苑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孟熙抬手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眼中布满了血丝,她已经好几夜没睡好了,白天又有无数的工作在等着处理。
巨大的压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刚到家门前,孟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似乎有人。
孟熙眯起了眼睛,强行打起精神,“谁?出来?”
许之州从阴影中走出,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在阴影中,他的神色不得已窥见,但隐约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阴郁。
居然是许之州,孟熙蹙起了眉头,“你怎么在这儿?”
许之州没说话,只一步步逼近孟熙,他的眼中波涛汹涌,像是藏匿着无尽的情深,这些年他从来没有一刻忘掉眼前的这个女人,现在她近在咫尺,却陌生的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许之州一时间只觉得浑身的气血都在上涌,世界上怎么会有孟熙这么绝情的女人?
“孟熙,你知道的我在等你。”
黑夜之中男人的嗓音就像悦耳的大提琴,他的视线一直紧紧的盯着孟熙,不愿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可孟熙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有太多的反应,这让许之州的心中生出了无限的挫败感以及怒火。
她永远都是这样,难道和他服一下软会死吗?
“银行冻结贷款的事我都知道了,孟熙,你知道应该怎么拿到新资金的。”
听着许之州的话,孟熙却依旧冷静,但眼底的冰冷却不加掩饰,许之州的消息未免也太快了一些,他到底放了多少人在她身边?
一想到自己身边遍布眼线,孟熙便觉得自心底里升起一股凉意,她语气淡淡,“孟家的事,就不劳许总费心了,我自己会解决好。”
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许之州抿唇,眉头也紧紧皱起,怒气在他的身上迅速蔓延,带着几分恐怖的气息。
许之州气极,抓住了孟熙的手腕,言语低沉带着怒火和质问,“孟熙,你的解决办法就是去找周熙京那种人是吗?你答应他什么了?还是说他碰你了?”
一想到那样的可能,许之州便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逆流,他逼近,大手捏住了孟熙的下巴,“我就说,周熙京怎么会忽然注资,孟熙,你贱不贱啊?你要钱找我不就行了,我也能给你啊!”
说着他不管不顾就想低头吻上孟熙的唇,下一瞬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孟熙收回火辣辣的手掌时,指甲上碎钻在灯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许之州,嘴巴最好放干净一些。”
许之州偏着头,左脸迅速浮起红痕,声音冷得犹如中了毒一般:\"孟大小姐的脾气倒是比当年更烈。\"
“滚!”孟熙将颤抖的指尖藏进羊绒披肩,不再看许之州,可心脏却在隐秘的地方一阵阵抽痛着,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许之州……他怎么可以这样想她?
落地窗外江苑的银杏叶簌簌飘落,有几片粘在玻璃上,像极了他们碎在四年前的秋天。
许之州突然拽住她披肩流苏,力道让孟熙踉跄着撞上他胸膛。清冷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时,她听见金属卡扣弹开的轻响——周熙京送她的那支钢笔录音笔从领口滚落,在波斯地毯上亮起幽蓝指示灯。
\"周家的军工技术?“许之州用皮鞋尖碾碎那点蓝光,眼底结冰,”他连这个都给你,看来交易比我想的还脏。\"
孟熙扬手又要扇他,却被攥住手腕按在墙上。
孟熙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眼神冰冷如刀地看着他,“许之州你别太过分!”
许之州冷笑一声,恢复了以往冷冽高贵的模样,“孟氏现在的情况,资金链随时会断,即便是周熙京会注资,但他又能帮你多少?单靠你根本撑不住。”
“宋长枭和苏怀山都在盯着,他们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但是孟熙,你还有另外的路。”
听出了许之州话语中的暗示,孟熙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虽然不想在他面前露出软弱的样子,但是许之州说的是事实。
她现在的确需要强大的外援,尤其是资金。
银行的路被堵死,供应商在逼迫,她确实快撑不住了。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有能力帮孟熙东山再起,他想帮孟熙重回巅峰。
“你认清现实吧。”
“谈妥了又能怎么样?”
这句话使得孟熙止住了脚步,看来那一巴掌扇得太轻。
“你若是头脑还不清醒,我不介意再给你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