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珠对此不以为意,她以往在白家受欺负时,也曾经做过下人们做的粗活。
也是因为如此,她年纪轻轻,手中便留下了一手老茧。
她露出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接过管家送来的衣物,道:“洗衣房还在老位置吗?”
管家点了点头,带白珠来到一间狭小的水房内。
他哀叹一声道:“白小姐,白家的事是我们对不起你,会为庆祝上将晋升,晚上庄园会举办一场宴会,你若是能早些将衣服洗完,便去卧房躲起来吧。”
白珠打开水房水龙头,奋力搓洗着手中沾了酒水的衬衫,道:“劳烦管家提醒了。”
天色渐暗,月色一点点笼盖住夕阳。
白珠拖着狼狈的身躯,洗到了黑夜。
可尽管如此,衬衫上的酒渍仍难以洗尽。
像是费格故意刁难她一般,尽管她洗了约莫三个小时,洗干净的衬衫总共也只有九件。
如今桶中还剩下三件。
伴随着天色暗沉,庄园大门轻启。
一辆辆豪车驶入庄园,管家站在门前,随仆从们将车内的贵宾依次迎出。
白珠将衬衫洗完,提着一桶衣物,踉跄着走出了洗衣房,她还要去晾晒。
谁知她今日劳累过度,体力不支,一个不小心,摔倒在了花园的喷泉旁。
铁桶应声而落,洗干净的衬衫随之散落一地。
理智告诉白珠应该快点从地上爬起来,可死里逃生,又累得半死的身体却不肯行动,她躺在地上,无语地看着星空。
“小姐,你看起来需要帮助。”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
他在白珠身前站立。
白珠强撑着身躯,抬起头,看清了来者的面容。
那人眉目清秀,拥有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眼下的泪痣像是一颗永恒不灭的泪珠,静静停留在了他那张白净的脸上。
白珠见状一愣。
瞧他这副模样,多半是宴会上宴请的贵族了。
白珠管不了这么多,虚弱地点了点头。
男人朝白珠递来一只手,道:“抓好”
白珠抓住男人伸来的手,缓缓站了起来。
男人又主动上前帮白珠将散落的衣服重新放入铁桶。
白珠低头说了声:“谢谢。”
说罢,转身就走。
她将衣服重新带回洗衣房,重新清洗了一遍。
好在泥土相比酒水要更好清洗,她将衬衫晾好时,宴会即将散场。
管家带着白珠穿过走廊,朝着卧房的方向走去。
庄园里的一切白珠都无比熟悉,她途经书房时,见里头还亮着灯,于是便透过书房的窗户,看向室内。
只见费格站在书桌前,将一叠文件递到一个男子手中,费格没有了先前的嚣张跋扈,他低着头,安静地站在男人身前。
白珠望向男人的侧颜,只觉得这人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