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将军毫不犹豫单膝跪地:\"末将誓死追随女公子!\"
我扶起他,眼中燃起战意:\"那我们就给肖世子演一出好戏。\"
正商议间,侍女匆匆来报:\"女公子,楼家公子前来吊唁。\"
我眉头一挑。
楼垚,原着中何昭君的未婚夫,如今心上人却是程少商的那个少年郎。
\"请他在前厅稍候,我即刻便去。\"
换上一袭素白丧服,我刻意未施粉黛,苍白的脸色更显得楚楚可怜。
但我知道,这副柔弱外表下,已经住进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
前厅中,楼垚正不安地来回踱步。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被愧疚取代。
\"昭君妹妹......\"
他拱手行礼,声音发紧,\"节哀顺变。\"
我微微颔首,示意他入座。
侍女奉上茶水后,我开门见山:\"楼公子此来,除了吊唁,可是还有他事?\"
楼垚手中的茶盏一晃,险些洒出茶水。
他慌乱地放下杯子,耳根通红:\"没、没有......只是......\"
\"只是担心我们的婚约?\"
我直视他的眼睛,语气平静得不像在讨论自己的终身大事。
楼垚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诧。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我轻叹一声:\"楼公子不必为难。守孝三年是礼法,若公子有心仪之人,大可明言。\"
\"不!我不是......\"
楼垚急得额头冒汗,却在看到我洞若观火的眼神后,肩膀垮了下来,\"昭君妹妹,我......我对程家四娘子......\"
\"我明白了。\"
我打断他的支支吾吾,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楼公子与程四娘子情投意合,我自当成人之美。待父亲丧期满,我便登门退亲。\"
楼垚呆住了,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他眼中闪过狂喜,又迅速被愧疚淹没:\"昭君妹妹,你......你如此大度,我......\"
\"不必多言。\"
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只望楼公子记住,今日是何家给你自由,来日若何家有难......\"
\"楼垚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激动地站起身,郑重行礼。
我点点头,心中却冷笑。
原着中楼垚虽非坏人,但优柔寡断,难当大任。
与其绑在一起互相折磨,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送走千恩万谢的楼垚,我刚转身,就听侍卫来报:\"女公子,雍王府派人前来吊唁。\"
我眼神一凛——鱼儿上钩了。
\"请。\"
来者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文士,自称雍王府长史。
他行礼如仪,眼神却不住往四周瞟,明显另有所图。
\"何将军为国捐躯,实乃大不幸。\"
那长史假惺惺地抹了抹眼角,\"世子殿下悲痛万分,特命下官送来奠仪。\"
我低眉顺目地接过礼单,佯装悲伤不能自已:\"多谢世子殿下挂怀。\"
长史趁机道:\"世子殿下有意在七日后设宴,邀何小姐过府一叙,以示抚慰。\"
七日后?
正是密信中计划袭击的日子!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这......恐怕于礼不合......\"
\"世子殿下也是一片好意。\"
长史压低声音,\"何家如今势单力薄,若有雍王府照拂......\"
我假装犹豫再三,终于\"勉为其难\"地点头:\"既如此,昭君恭敬不如从命。\"
长史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喜色,又假意安慰几句便告辞离去。
他刚走,我就发现案几上的玉佩不见了——好个顺手牵羊的探子!
\"冯将军。\"
我轻唤一声。
冯将军从屏风后转出,脸色阴沉:\"那长史出门后,与李管事密谈了片刻。\"
\"果然。\"
我冷笑,\"继续盯着李管事,但不要打草惊蛇。七日后,我们要给肖世子一个大惊喜。\"
是夜,我辗转难眠,索性起身查看何靖的睡颜。
月光透过窗棂,在小家伙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怀里还抱着我给他做的小木剑,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
我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心中柔软一片。
原着中何靖惨死的画面在我脑海中闪现,让我胸口一阵绞痛。
\"阿姊......\"
何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小手抓住我的手指,\"你怎么哭了?\"
我这才发现泪水已经浸湿了衣襟。
急忙擦干眼泪,强笑道:\"阿姊没事,只是梦见爹爹了。\"
何靖爬起来,用小手笨拙地擦我的脸:\"阿姊不哭,靖儿保护你。\"
这句话让我再也控制不住,将他紧紧搂入怀中。
我的心中更加坚定——这一世,我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女公子。\"
门外,冯将军的声音带着急迫。
我安抚何靖重新睡下,快步走出房门:\"何事?\"
冯将军低声道:\"李管事刚才偷偷出府,往城西去了。末将派人跟踪,发现他进了一处民宅,里面有几个形迹可疑的江湖人士。\"
\"继续监视,但不要惊动他们。\"
我沉思片刻,\"明日开始,秘密转移府中妇孺和老弱病残,只留精锐将士。对外宣称他们回老家奔丧。\"
冯将军领命而去。
我站在廊下,望着漆黑的夜空。
七日后,不是何家覆灭,就是肖世子伏诛。
而我,绝不会重蹈原着的覆辙!
次日清晨,我正教何靖识字,侍女慌慌张张跑来:\"女公子,程家四娘子来访!\"
我手一抖,墨汁滴在竹简上。
程少商?
她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