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勾搭搭……眉来眼去……这些词汇在她纯净的世界里从未出现过,此刻却如此赤裸裸地用来形容她的父亲和另一个女人。
她胃里又是一阵翻搅,喉咙口一阵发苦,几乎要吐出来,只能死死地用手捂住嘴,指甲掐进了肉里。
龙武冷眼旁观,心中对公孙止的评价又低了几分。
一个男人,受了妻子的恩惠,却又嫌弃对方的性格,转而与旁人苟且,事败后不仅毫无悔意,反而试图将一切过错推给妻子。
这种行径,着实令人不齿。
裘千尺虽然言语恶毒,性情暴戾,但在这件事上,公孙止显然理亏在先,此刻的辩解和怨怼,不过是色厉内荏的虚张声势罢了。
眼看裘千尺和公孙止唇枪舌剑,将陈年旧事一件件抖落出来,言语间满是怨毒与恨意,公孙绿萼一张俏脸早已没了血色。
她看看面目狰狞的母亲,又看看脸色铁青、眼神闪烁的父亲,只觉得心头大乱,仿佛一直以来坚信的世界在眼前轰然崩塌。
她下意识地挪动脚步,靠近了身旁的龙武,带着哭腔,声音发颤:“龙哥哥……”
求助的目光投向龙武,是她此刻唯一能求助的人了 。
只是龙武虽身负绝艺,面对这等伦理纠葛、积怨深重的家务事,也感到一阵头疼。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是这等牵涉了背叛、情仇乃至生死的烂账。
他可以一掌拍死公孙止,也可以瞬间制住裘千尺,但这能解开公孙绿萼的心结吗?
能抹去这对夫妻间的血海深仇吗?显然不能。
“龙哥哥,我……我该怎么办啊?”公孙绿萼泪珠滚滚而下,话不成声,“爹爹和娘亲他们……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呜呜呜……”
她毕竟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女,骤然听闻父母间如此不堪的过往,父亲的虚伪狠毒,母亲的悲惨遭遇,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五内俱焚,一颗心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痛得快要喘不过气。
她从未想过,敬爱的父亲会是母亲口中那个狼心狗肺的“贼杀才”,而传说中早已“病逝”的母亲,竟一直活在不见天日的地底,受尽折磨。
龙武看着她梨花带雨、惶然无助的模样,心中微动。
他目光扫过仍在对峙的公孙止和裘千尺,公孙止强作镇定,眼神却透着被揭穿后的狼狈与一丝豁出去的狠厉;裘千尺则满面悲愤,语声凄厉,既有对负心人的控诉,也有对女儿重逢的激动与急切。
龙武暗自摇头,这公孙止得了裘千尺莫大好处,武功、家业皆赖其助,却反戈一击,确是卑劣。
至于裘千尺,性子刚烈,控制欲强,也非易与之辈。
这两人凑在一起,不出事才怪。
他心中暗忖:“铁掌帮主的妹子,脾气倒是一脉相承的火爆。
这公孙止得了便宜还卖乖,本事不济,胆子却不小,竟敢暗算裘千仞的妹妹。”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轻轻拍了拍公孙绿萼不住颤抖的肩膀,沉声道:“萼儿,莫慌。你父母之事,积怨已久,非一朝一夕可解。”
“你先不要着急……”
他的声音平稳,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让六神无主的公孙绿萼稍稍定下神来,泪眼婆娑地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