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卖身是为了救母,这样好的孩子,无论如何都要将她赎回来。
回去便想想办法,早些攒够赎金来将安儿赎回去就成。等安儿回了家,只说是卖到了大地主家做丫鬟,旁人难不成还来景州府城里查问不成。
有了成算,张成业心中定了定。
才听到林岁安在问他。
“舅舅你怎么来景州府城了?”从林家村到景州府城,便是马车也要十来日,若是走着来,时间怕是更久些。
大街上确实不是说话的地儿。
余梦非找了间附近的茶肆,领着二人去茶肆中,点了茶水叫二人好好叙旧。
张成业几番推脱,最后见林岁安拉着他直往里去,才罢休。
人家亲舅甥见着面,难免要单独说些话。
余梦非也不好打扰,便叫了茶,远远的坐着。
见余梦非离着远了,张成业才问起林岁安近况。
林岁安只说一切都好,主家也和善。旁的便没有细说,只等到时候领着舅舅去认个门儿,好叫舅舅知道去哪儿找她就是。
现在她急切的想知道家中如何了?阿爹阿娘好不好?
张成业将林岁安离家后的事一一说了,怕安儿听了忧心,便没说阿姐和姐夫日夜想着方儿的熬着赚银子,只为赎她回来。
林岁安得知阿娘和阿弟在她走后不久便痊愈了,心中积压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张成业也得知林岁安一切都好,只要自己不生事儿,不犯错,主家便不会责罚她们。微微松了口气,才开口说到自己。
“过了年,我跟着我们村里的赵大哥一起做了货郎跑商。他熟悉路,便叫我同他一起来景州府城拿些时兴的货回去卖。一路上有些不太平,这不,来的时侯同荣威镖局的信使一同来的。那信使说这几日荣威镖局又要押送货物往我们那边去。现在我和赵大哥货买好了,便想着来荣威镖局问问他们何时押镖,我们给些酒水钱在他们后头跟着,那些贼匪见了荣威镖局的旗子便不敢动手,一路上才安全。”
张成业喝了口茶,有些苦,不如糖水好喝,便又放下,继续道:
“虽听那人牙子说将你卖到了景州府,只是没想到在荣威镖局碰到你,当时我都不敢认。一路远远的跟着,想好好瞧瞧到底是不是你。”
“买猪肉时我便瞧见有人跟着我和梦姐姐,只是躲躲藏藏的瞧不清脸,我还以为是坏人呢。”
林岁安见着从小就带着她玩儿,给她买糖买泥人儿的舅舅,说话时不自觉带上了几分亲昵。
笑着打趣儿道:“只是舅舅躲猫猫的技术一如既往的差,被我一下就抓住了。”
说得张成业忍不住摸摸脑袋,好像确实是这样,大外甥女很小的时候便能轻易的找到他,连阿姐都嫌他连躲猫猫都不会。
舅甥二人聊了半晌,外头便有人找了来。
来人正是同张成业一同来景州府的赵大哥。
“成业,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刚刚你跑了,喊你你也不理我。我打听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你在这里。”
赵大哥是个粗狂的汉子,进来便将张成业跟前的茶水一口喝了,‘呸’出两片茶沫子,又继续道:“荣镖头说了,明儿一早便要启程,我才急着来通知你。”
三两句话说完,才注意到张成业跟前坐着的林岁安,忍不住露出两分憨笑,问道:“这小丫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