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去查一查,想要查出真相也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无人去查。
“多谢老夫人,多谢二夫人。”余梦非流着泪结结实实的嗑了两个响头,额头上立即就红了起来。
“姐姐你起来吧,姐姐救了曜儿,姐姐是好人,曜儿相信姐姐的阿爹也是好人。”
林曜从老夫人怀里滑下来,走过去扶余梦非。
他还记得他在水中挣扎时,是阿时和这个姐姐救了他。
“起来吧,你也是个有孝心的好丫头,别一直跪着了。”
老夫人也放缓了语气叫余梦非起。
余梦非这才擦了擦眼泪站起来。
待众人散去,林岁安拉着余梦非回了后罩房。
因着余梦非搬走了,松鹤堂暂时又没有提拔别的三等丫鬟上来。这个屋子里暂且就只住了林岁安、唐小月和陈春芽三人。
唐小月和陈春芽都去上值了,整个后罩房都静悄悄的,没有旁人。
林岁安从袖子里摸出个小药瓶。
这是她从春鸢那儿要来的,里头是上好的消瘀散肿的药。
林岁安用帕子湿了水,轻轻擦了擦余梦非额头上的淤青。又将药瓶中的药水倒出来,在手心儿搓热后,敷在余梦非额头上。
林岁安轻轻的揉着余梦非额上的乌青,踌躇了半晌,终是将自己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
“梦姐姐这几日日日去镜心湖,可是知道小公子有此一遭。”
见林岁安如此问,余梦非沉默了半晌,忽的笑了一下。她望着正给她处理额头上淤青的林岁安,眼中带着两分落寞。
“安儿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以前我阿爹也给我做过一只风筝。那风筝因是阿爹给做的,且连阿弟都没有,我十分珍惜它。”
说到这儿,余梦非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
“其实那风筝落入了河里,我也同今日小公子一样用尽全力都想将它捞上来。且我比小公子胆大更大,我脱了鞋子,挽起裙摆和裤腿,深一脚浅一脚的下了河。等我阿爹找到我时,我半个身子都淹没在了河里了。阿爹吓坏了,冲进水里将我捞了起来。”
“所以梦姐姐觉得小公子的风筝也会掉进湖里?”林岁安不解的问。
“我原本也只是无意间瞧见小公子在廊桥上放风筝,本也没想这么多。只是我发现每次都是小公子和那个叫宋时的书童在廊桥上,那些个丫鬟婆子都远远的站着,只顾着自己说笑。”
余梦非有几分义愤填膺,拿了主家的月例银子,自当尽心为主家办事。
“她们如此不尽责,小公子那样便十分危险。”
刚说完,余梦非便歇了气焰,话音一转,又垂下眉眼低落的道:“只是我好似也不配去说她们,我也为着自己的私心将这些事儿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