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见余传文这样说,眉眼动了动,张张嘴又想再说什么。
余母实在忍不下去,恨恨的瞧了那老者两眼,大声道:“你也别来摆那叔公的谱儿,当初你将我们一家从族谱除了名,就应当做好会有今日的准备。”
说着似是想到被除族的愤怒和委屈,眼泪不自觉的便流了下来。只是脚下却没有退让半步,坚决不让那老者和那两个少年进余家的门儿。
“传文媳妇儿,我在同传文说话,你一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还有没有规矩?”
那老者见余母以来便说除族的事儿,狠狠的瞪了余母一眼,见她如此不尊重长辈,又教训道:“如此不敬尊长,你怎配做我余家的媳妇儿。”
说罢,见余母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又扯了扯脸上松垮的脸皮,轻蔑的看了她一眼。
“月娘配不配做我余某的娘子,自是我余某说了算,哪用得着叔公置喙。”
余传文忽的转过身来,难得的露出有些凶恨的眼神。
他余传文旁的都可以不管、不要,但是若是欺负他的妻儿,他便忍不了分毫。他心里再明白不过,只有自己的妻儿是真心为着他好,全心全意待他的。
于是死死的盯着那老者道:“我与月娘自小定下亲事,月娘十八岁便嫁于我,是我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娘子。她陪我读书,为我生儿育女,为我爹娘养老送终。我在书院读书时,她在家中替我孝敬父母。我入狱时她不离不弃,倾尽家财也要救余某出来。她若不配做我的娘子,谁配?”
余传文看着那老者,一字一句的逼问道:“你说,她不配,谁配?”
那老者被余传文逼得后退两步,有些羞恼的道:“我也没说要你将她休了......”
话还没说完,便被余传文打断:“你有什么资格说休了她?叔公可还记得,族里已经联合起来,将我除了族。我家的事,何时轮得到你来管?”
那老者气得脸皮抽动,只是瞧见余传文那狠绝的态度,又将愤怒死死压了下去。
他本是来求人的,只是他是长辈,哪里放得下姿态去求一个晚辈。
现在已将余传文惹怒,却也不好再摆出长辈的姿态了。
于是沉默了半晌,装出几分和蔼的样子,对着余传文道。
“传文呐,当初将你一家除族也是迫不得已,现在既然你已经出来了,还恢复了功名,咱们便即刻回族里将你一家的名字加回去就是。你也不要多想,当初族中也有许多的难处......”
一番话还未说完,却惹来余传文一声冷笑。
“叔公,我还叫你声叔公,便是因着从前你也帮过我。只是叔公来得有些晚了,族里将我一家从余氏族谱除名,我归家后便开了新的族谱,已送去官府留档了。”
“你......你......”那老者闻言,气得一个仰倒,还好那两个少年扶住了他,好悬没让他倒下去。
“你个不孝子,竟然私开族谱。你这样做,你死去的爷奶和爹娘都不会同意的。”
老者深吸一口气,脸色铁青,颤抖着手指着余传文。
“劳叔公费心,我爹娘疼爱梦儿和恒儿,对月娘也十分爱护,定是不愿意见到她们娘三儿无处容身、流落街头的。且叔公的记性是不是不好,叔公要记得,是你们将我们一家除族。所以,她们为何会怪罪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