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舅舅、赵伯伯。”
林岁安坐在石凳上,淡淡的开口。
“安儿应当没有同你们讲过,我在林府老夫人的院儿里伺候。虽然只是三等的丫鬟,却也是能给老夫人做针线的。老夫人用的荷包、帕子、香囊、抹额这些小物件儿都是我在做。”
说着林岁安顿了顿,瞧见三人略微吃惊的眼神,又抿嘴笑了笑。
“今儿与我同来的春鸢姐姐,是老夫人近身伺候的人。不是春鸢姐姐做的衣裳,老夫人都不会上身。且老夫人的衣裳首饰也是春鸢姐姐在打理。”
“她的绣艺能叫老夫人瞧上,自然是十分拔尖儿的。安儿不才,得春鸢姐姐教导,也学了些得用的东西。旁的不说,哪些东西时兴,哪些花样子不过时,安儿还是知道一二的。”
林岁安神色从容,三人一时忽略了她的年龄,只觉得瞧着她十分叫人信服。
赵兴昌和张成业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脸上也露出几分喜色来。
林岁安继续道:“赵伯伯若是信得过我,下午得空了,安儿随你们去挑些珠钗首饰、胭脂水粉。你们拿回去试试看销路好不好。若是好,下次你们再来景州府进货,来林府找我就是。”
“成。”
赵兴昌也不犹豫,一拍大腿,直接就应了。
他也不是个莽撞的,赵兴昌早就悄悄打听过。那知府老爷出身侯府,老夫人不就是侯府的老封君?
安儿这小丫头能在那样的老封君院儿里伺候,不说见到的那些府中的夫人姑娘,便只是那些个丫鬟婆子,穿用的也是景州府最时兴的。林岁安便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叫林岁安去帮着选些女子用的时兴的东西,总比他们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强。
见赵兴昌爽快的应了,林岁安笑了起来,赵伯伯果真是个直爽的人。
“那等会儿吃了席,同干爹干娘说一声儿,咱们就去挑货去。”
赵兴昌有销路,林岁安有眼光。
若真是将女子用的这些时兴的珠钗首饰和胭脂水粉的生意做起来,赵兴昌几人跑一趟赚的银子恐怕要翻一小倍。
如此,赵兴昌也不算白带着林定山跑商赚银子,林岁安也算还了赵兴昌些人情。
见赵兴昌应了,张成业自不会反对。
林定山嗫嚅着嘴,瞧见林岁安成竹在胸的神色,终是一个字没说,只默默地坐在那儿。
余家办的认亲宴还算丰盛,酒席间,余传文和余母又带着林岁安认了一圈儿亲友。
不说都记住,只叫大家互相眼熟,知道林岁安也算是余家的人。
吃了席,林岁安同干爹干娘说了自己要陪着赵伯伯去挑些货,晚些再回来。
又去同春鸢打了声招呼。
春鸢吃了席也不想再逗留,便说要先回府去。
绣房里没有人,始终是不好的。且外头炎热,也没什么好玩儿的。
林岁安和余母一起送春鸢上了马车后,林岁安便同赵兴昌、林定山和张成业往南街去。
赵兴昌在南街有固定的几家拿货的作坊。
林岁安跟着赵兴昌进了一家瞧着不是很大的首饰作坊。
刚到门口,便有个伙计笑着迎了上来,问道:“几位可有相熟的管事?若是没有,小的可给几位引荐一二。”
“不用了,劳烦带我找李管事。”
赵兴昌挥了挥手,递给那伙计两个铜板儿,叫他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