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会宁府。
望着阴沉沉的九月天,好似在呼应着他们的心情。
秦桧与胡铨来到这金国国都,已经好几天了。
每日只能在驿馆中枯坐,根本就没有人管他们。
金帝完颜亶,这是完全没有想见他们的意思。
秦桧有些奇怪完颜亶的态度,他真不怕金兀术在朱仙镇惨败吗?
而胡铨也是十分忧心,金国的强硬态度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大宋内部,天幕那无君无父的理论日益横行,大宋的江山摇摇欲坠。
“我等必须设法尽快见到完颜亶,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啊!”
秦桧淡淡地望着焦躁的胡铨。
“胡侍郎,你这样焦躁不安,如何能做好官家的任务?”
“你······”
没有想到会被怼的胡铨,闻言顿时语塞,转而有些恼怒了。
“哼,不要把话说得那么好听,不过是杨么对于你老家鞭长莫及。”
“‘公天下’的威胁,可不是持有距离优势,就可以逃避的!”
见胡铨直接戳破他的小心思,秦桧脸色有些挂不住。
“哼!”一声冷哼,也是不给他一点面子。
“胡侍郎,如今大宋危如累卵,你准备因私利误国事吗?”
“难道你那江南西路的田产,比之大宋天下更重要?”
这一句话,也让胡铨挂不住脸了。
“好好好,想不到挞懒的狗,也能有如此志气!”
见此刻秦桧拿起来了大义来压他,胡铨不由心生愤懑。
“怎么?本相说错了?你胡铨是为了国家大义焦虑?”
两人针锋相对,气氛愈发紧张。
“我只是保护自己的利益,而不是某人那般出卖大宋,获取私利。”
胡铨冷笑,目光锐利直视秦桧。
“要明白,你我还是汉人,还是大宋臣子。”
秦桧面色一沉,终究还是他的锅更多,便缓声道。
“胡侍郎,我们争执无益,金朝不是我能够左右的。”
“秦相,你当真不愿意为大宋出面?”
见秦桧不为所动,胡铨紧握双拳,眼中怒火熊熊。
“好好好,我一人去求见金帝!”
胡铨冷哼一声,拂袖而出,步履迅速离开。
目送胡铨离去,秦桧也陷入了沉思。
完颜亶的行为,很是让他不解。
是打压准备,在谈判中准备要更多?
或是对金兀术很有信心?
“站住,皇宫要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闻言,马蹄被截停,接着听见喝斥,作为士大夫的胡铨有些恼怒了。
这金国守卫,完全对他马车上的使者标识,视而不见啊。
张口就呵斥他,完全无视他的身份啊。
前有秦桧不顾大宋利益,如今,一个下贱的守卫,都敢无视他这么一个大宋高官。
胡铨被秦桧撩起的怒火,此刻完全压不住了。
“我乃大宋使者,贵国难道不知道礼仪吗?”
守卫统领面露不屑,手按刀柄,向前跨上一大步。
“大胆,蕞尔下国,有什么资格让我大金礼遇!”
见到那统领言行不改,一股怒气憋在心中,但是他却不敢发泄出来。
因为,大宋的内忧外患,扼杀了他那叫勇敢的情绪。
此刻,他感觉自己的脸红辣辣的。
弱国无外交!
这一刻,他体验到了。
这一刻,对自己坚持“家天下”制度。
为了自己的家产,斥责天幕是妖言惑众的信念,产生了一丝动摇。
没有强大的国家在身后,他何来拥有财富与尊严?
“山野蛮夷,不知道外交礼仪!”
双眸死死盯着守卫,胡铨还是不敢做什么,只得发牢骚出言讽刺。
“宋狗好胆,给我抓起来!”
统领一声令下,几名金兵迅速围上,二话不说直接钳制住胡铨。
“啊!”
金兵对着如此嚣张的宋人,早就不爽了。
被下重手的胡铨,忍不住发出了惨叫。
他什么时候受到过如此待遇啊?
在大宋他们可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被礼遇有加才是常态啊!
“金狗·······”
听见胡铨还敢口出不逊,怒火中烧的金兵,直接嘴就是一肘击。
虽然眼前尽是小星星,嘴角溢出鲜血,意识模糊,但是仍是咬牙切齿。
“哟,还是一条硬汉!”
见他不减风采,统领很是不爽,给了胡铨重重的一脚。
踢得他身体蜷缩,痛彻骨髓,窒息半天。
“宋人,就应该如同狗一样,竟然还敢反抗?”
“朱仙镇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