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悲哀的看着秦鸿云的背影。
这背影永远是那么挺拔,永远给人可以依靠的感觉,仿佛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有大人在就能解决。
就像这次灾情,百姓们早就断了粮,愣是因为大人在,咬牙坚持到了现在,但只有他知道他们真的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这个身影会倒下吗?县丞突然有了些恐惧。
害怕大人倒下,也害怕百姓们等不起。
当百姓们活不下去时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理智的百姓会不会将让他们失望的大人和他生吞活剥?
县丞突然开始发抖,“下官听说这次负责运送赈灾粮的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容大人,她,她真的会带着粮食,长途跋涉的来到我们这里吗?”
他们安昌县离京城很远,对于京城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但有关容蓉,容大人的事他们还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一个女人,没有任何才干,无端被封了大官,准许坐着上朝,上任后还没有做出任何实事。
关键是,听说朝堂上有不少人巴结她,讨好她,甚至还为她做出不少荒唐事。
这种种消息串联到一起,那容大人不就是妥妥的一个谄媚大奸臣的模样?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蒙蔽圣上,只手遮天。
这样的一个奸恶之臣,她真的会好好地将赈灾粮完好无损的送到他们手中?
肯定不会吧?或许她会将赈灾粮全部占为己有,来他们这里也不过是走个过场,骗骗女帝。
毕竟一个被众臣供奉的人,难道会是什么清官?
“不可妄议朝廷重臣!”秦鸿云出声警告,但他没有反驳县丞的话,眉头更是皱的死紧。
显然,秦鸿云也跟县丞一样担忧,只是多年的素养不允许他在未见到人未了解事实前随意评判他人。
“真为大人不平,大人十年寒窗,才华能力样样不缺,却只能窝在穷乡僻壤做个七品小官,而有的人什么都没做,却能当个超一品重臣!”
县丞很不服气,脸上甚至带上了怨恨,他似乎不止在说秦鸿云,也在说他自己。
眼瞅着县丞越来越大声,秦鸿云赶忙呵斥,“毛景,慎言!”
“今日赈灾粮恐怕到不了了,我们先走。”
说罢,秦鸿云转身离开,县丞却惊喜的大叫,“来了!来了!有人来了!”
秦鸿云迅速回头,只见不远处官道上,隐隐出现了一队人影,这时候能来他们这里的,除了赈灾粮的队伍,还能有谁?
“太好了!等到了!等到了!”县丞忘乎所以的大笑,但很快笑声就戛然而止,“怎么没有运粮车?”
秦鸿云心里咯噔一下,他仔细看了又看,只见那队人只有一辆马车和十来个侍卫,再没有其他。
这样的队伍,根本不可能带着粮食。
会不会是其他人,其实这并不是容大人的队伍?
秦鸿云这样安慰自己,但很快那马车上大大的容字旗帜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然而,时间已经不够他多想了,转眼马车就已到达了城门外,秦鸿云只得带着县丞,匆匆下去迎接。
“这就是你们安昌县迎人的态度?还要大人等待?”
马车内响起一道冷冰冰的女声。
因秦鸿云下去的慢了,门口又没有其他人看守,马车没被第一时间迎进门,车内人感觉受到了慢怠。
秦鸿云赫然,只是县衙所有人都被他派去帮助百姓,是真的再没有多余的人手来城门口接人了。
秦鸿云低声告饶,县丞眼底满是不忿,却不敢多嘴。
“哼!走吧,先去住所看看!”
马车上的人面都没露,只高傲的丢下句话,就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