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颂的轮椅碾过满地虫尸时,正听见苏白芷的嘶吼。他碾碎地上的蛊虫,金属义肢割开她染血的嫁衣:“当年你母亲在游乐园捡到你时,我就把弑神蛊埋进了你的胎骨。”
苏白芷突然抓起匕首刺向他。刀刃没入皮肉的瞬间,黎颂低笑着握住她的手腕:“你以为霍延晟真是幕后黑手?他不过是我养的刀,刀钝了就该换了。”
匕首突然调转方向。苏白芷看着自己的手将刀送入霍南萧心口,他的血溅在嫁衣上,绽开妖异的并蒂莲。鼎中蛊虫突然暴动,将黎颂的轮椅啃噬成灰,露出藏在扶手里染血的婚书——那上面赫然是她自己的生辰八字。
火舌舔舐嫁衣时,苏白芷在浓烟中看见霍南萧的残魂。他穿着染血的战甲,心口插着刻有“芷”字的断剑。
“这次终于……”残魂笑着握住她的手,“能永远困在轮回里了。”
青铜鼎炸裂的巨响中,苏白芷将黎颂推入火海。他的骸骨在烈焰中化为灰烬,露出藏在心脏处的玉玺——那上面刻着的,赫然是她自己的生辰八字。
“你以为赢了?”残魂突然掐住她的脖颈,“看看你掌心!”
苏白芷摊开手掌。双鱼咒正在渗血,每滴血里都映着不同时空的自己:有时是将军与女帝,有时是医仙与毒尊,而最中间那幅画面里——她正将匕首刺入霍南萧心脏,而对方笑着握住她的手:“这次终于……”
暴雨倾盆的桃树下,苏白芷攥着褪色的婚书。腕间金莲丝系着半枚玉玺,树根处蠕动的青铜蛊鼎爬出无数蛊虫,组成霍南萧的脸。
“这次换我当执棋人。”她将染血的婚书塞进鼎中,转身走向暴雨。
身后传来铁链断裂的声响。霍南萧的残魂从鼎中爬出,心口插着的断剑正滴着金血:“夫人可还记得……你说过要与我赌三世?”
桃枝突然颤动,衔住最后半句呢喃。在花开花落的轮回里,那抹嫁衣身影始终伫立树下,腕间金莲丝系着褪色的剑穗,在风中轻轻摇晃。
青铜蛊鼎在雷火中坍塌时,苏白芷看见了真相。
鼎内十八具水晶棺同时炸裂,每具尸体都长着霍南萧的脸。她突然想起林浮生临终前的诅咒:“你以为逃得掉?你才是他养在茧里的弑神蛊。”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她捏碎染血的玉玺,将金粉撒向天空。暴雨突然静止,每滴水珠里都映着不同时空的自己。
霍南萧的残魂在雷光中微笑。他伸出手,掌心躺着枚完整的双鱼咒:“夫人可知……你每世剜心镇压的恶念,都是我故意种下的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