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射手脸色煞白,转身就跑。朱高煦不再理会他,催马继续向也先帖木儿冲去。此时也先帖木儿已经翻身上马,正准备向大营后方逃窜,却被朱高煦一箭射中坐骑的后腿。战马吃痛,猛地人立而起,将也先帖木儿掀翻在地。朱高煦趁机冲上前,横刀架在他脖子上,刀锋划破皮肤,渗出一线黑血。
\"饶命!大明将军饶命!\"也先帖木儿趴在地上,用生硬的汉语大喊,红色披风拖在泥水里,沾满了马粪和血污。朱高煦却没有立刻杀他,而是抬头望向对岸——那里,朱雄英的帅旗已经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明军的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显然皇帝已经下令全军出击。
\"把他绑起来,押到河边。\"朱高煦踢了踢也先帖木儿的肩膀,目光越过燃烧的大营,望向克鲁伦河对岸。此时,朱棣的骑兵已经开始渡河,铁蹄踏碎河面的月光,激起丈高的水花;蓝玉的步兵则举着盾牌,如移动的城墙般缓缓推进,盾牌上的\"明\"字被火光照得通红,像一团团跳动的火焰。
也先帖木儿被押到河边时,朱雄英的黄金甲已经在对岸闪现。朱高煦抬手将也先帖木儿的红色披风扯下,系在手中横刀上,向着对岸用力一挥。红色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面胜利的旗帜。对岸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明军将士们士气大振,如潮水般涌过克鲁伦河。
朱棣一马当先,手中长剑斩杀两名试图阻拦的敌兵,来到朱高煦身边。\"干得好,高煦。\"他伸手拍了拍朱高煦的肩膀,目光扫过被绑在地上的也先帖木儿,\"可惜让他跑了。\"朱高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也先帖木儿的亲卫们正护着他向大营后方的山丘逃窜,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火光中。
\"跑不了的。\"朱高煦握紧横刀,刀身上的血迹顺着纹路流下,滴在草地上洇开一片深色,\"父皇请看,蓝将军的步兵已经抄到敌军侧翼了。\"朱棣转头望去,只见蓝玉手持长枪,正率领步兵从右侧包抄,手中的长枪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起一片血雾,敌军在他面前如同稻草般纷纷倒伏。
战斗持续到寅时三刻,草原联军的大营已被大火吞噬,浓烟直冲天际,将天上的星子都遮住了。朱雄英在众将的簇拥下渡过克鲁伦河,脚踏着还在冒烟的灰烬,来到朱高煦和朱棣面前。他摘下头盔,任由夜风吹乱发丝,目光扫过满地的尸体和正在燃烧的营帐,最后落在被押上来的也先帖木儿亲卫身上。
\"可汗呢?\"他的声音平静如死水,却让所有听到的人脊背发凉。一名亲卫颤抖着跪下,用手指向北方的山丘:\"启禀...启禀大明皇帝,可汗...可汗往狼居胥山方向逃了。\"朱雄英眯起眼睛,望向黑暗中的狼居胥山,那里是漠北草原的腹地,也是匈奴单于曾经祭天的地方。
\"传朕旨意,\"他转身望向身后的大军,黄金甲在火光中熠熠生辉,\"天亮之后,全军追击。务必将贼寇一网打尽,让漠北草原的每一粒沙子都知道,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话音未落,身后的二十万明军齐声呐喊,声浪震得克鲁伦河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就连远处的狼居胥山,似乎也在这呐喊声中颤抖。
朱高煦看向父亲朱棣,发现他的虎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是征战半生的将领在嗅到猎物时才会有的眼神。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横刀,刀鞘上的\"饮血\"二字被火光映得通红,仿佛迫不及待要再次品尝敌人的鲜血。而他自己,心中也燃起一团火,那是对胜利的渴望,对父亲认可的渴望,更是对大明江山永固的渴望。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克鲁伦河上时,明军已经收拾好行装,准备踏上追击的征程。燃烧了一夜的大营还在冒着青烟,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血腥味。朱雄英骑上御马,转头望向南方,那里是应天城的方向,是大明的心脏。他知道,这一战只是开始,未来还有更艰巨的挑战等着他,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是大明的皇帝,而他的身后,是战无不胜的大明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