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姜文明的例子就在眼前。</p>
况且师父还没争，只是会的多一点，能做的多一点就被发配到门诊。</p>
“国华主任，下台手术您您做，我给您搭把手。”罗浩笑道。</p>
虽然面对着1000例手术的“天量”，但罗浩却没有把手术都“拢”在自己手里。</p>
虽然从医的时间不长，可罗浩见过很多类型的医生，包括温友仁式的——绝不放手，自己通过各种手段垄断区域内的“高端”手术。</p>
这种做法效果不错，可一旦有反噬的话，当事人会面对极大的压力。</p>
而且罗浩的性格开朗，不在意这么一点小事，再加上患者都是王国华收进来的，自己把着手术肯定说不过去。</p>
刚刚精神力提升了1点造成的恍惚错觉早已经如潮水般消退，罗浩不再有能听到别人心声的感觉。</p>
但和王国华说完之后，罗浩似乎察觉到什么，微笑和王国华说道，“国华主任，陈医生的水平进步的也很快。”</p>
王国华一撇嘴，“我还能跟你们抢手术？”</p>
目光如刀，但陈勇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碧波荡漾。</p>
“你有多大本事，我就给你搭多大的台子。怕就怕你们没这个本事！”王国华继续说道。</p>
话说到这里，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不再是矿总普外科的主任。</p>
罗浩也“感知”到王国华情绪的波动，笑着说道，“国华主任，我们还得您保驾护航。”</p>
“切，就嘴上说的好听。”王国华鄙夷。</p>
“是真的，我在帝都上学的时候，隔壁中医学院考试，有个哥们上来给自己扎了两针，结果直接瘫痪了。”</p>
“！！！”</p>
“这事儿惊动了他们附院的副院长，那位是咱们这的人，水平很高的老中医。他老人家亲自出马，扎了7天，才把人给拉回来。”</p>
“省城的吴长恩？”王国华问道。</p>
“对，就是吴院长，我就说国华主任应该知道。”罗浩一直在哄着王国华说话。</p>
“中医的学生都这么狠么，竟然把自己给扎瘫痪了！这也太过分了吧。”陈勇惊讶。</p>
“应该是意外，具体扎哪了我也不清楚，当时还去探望过。但一周后就好了，跳墙出来我们去网吧开黑。”</p>
“你特么会玩游戏！”陈勇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罗浩。</p>
“呃，上学的时候偶尔玩玩，水平不够，所以不玩了。”</p>
罗浩说走了嘴，解释了一句。</p>
“水平不够？我看你手速很快啊，是不是对游戏理解不够。没事，伱玩什么跟我说，我给你讲。游戏里的确有很多细节，光凭手速没办法……”</p>
陈勇还要继续说下去，罗浩见他误会自己，便解释道。</p>
“参加了俱乐部的训练营，没拿到第一。后来俱乐部说我能参加正式比赛，但得当替补。那时候正好赶上要见习，我拒绝了。”</p>
艹！</p>
陈勇心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p>
原来是这么个水平不够。</p>
一不小心，又让罗浩给装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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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勇心里开始飙起脏话。</p>
患者生命体征平稳，几人把患者抬上平车送回病区。</p>
王国华拿着取出来的结石和患者家属做交代，罗浩让陈勇去陪王国华，自己带患者回病区。</p>
一路上，罗浩仔细琢磨长期主线任务的第二阶段。</p>
那么丰厚的奖励说不馋是不可能的。</p>
但手术不是一个人做的，其他人也想主刀，这就产生了矛盾。</p>
罗浩想要避开矛盾。</p>
可那又和迅速完成手术的目标产生冲突。</p>
人生就这样，罗浩倒也淡然，只能边走边看。</p>
计划，绝对没有变化快。</p>
把患者送回病房，罗浩习惯性的站在心电监护前观测患者生命体征，避免搬运过程中出现意外。</p>
一边看心电监护上的数值，罗浩一边在系统里寻找新术式。</p>
微创手术术式浩如繁星，只看了几眼罗浩就找到三五个能在矿总开展的手术。</p>
矿总主要是人才流失太严重，导致很多新术式根本没办法开展。</p>
医生的培养要年份。</p>
如果说飞行员与等身的黄金一样价值，那有经验、有水平的医生应该类似，甚至更珍贵。</p>
毕竟医生的水平、丰富的临床经验都是用人命培养起来的。</p>
人才流失，再培养又要十年期，这就给了罗浩一片蓝海。</p>
应该找时间和王国华聊聊，多开展几个新项目，长期主线任务的第二阶段也能尽早完成。</p>
罗浩虽然平和，淡然，可他有梦想——有朝一日刷手术技能刷到顶级，回到学校。</p>
这才是锦衣还乡。</p>
罗浩站在患者床边，一边盯着监护仪上的数字，一边做“白日梦”。</p>
没等他和王国华聊聊，已经有人捷足先登。</p>
……</p>
……</p>
“师父，我出院了，这段时间辛苦了。”温友仁把王国华拉到自己办公室里，“您说您也是，我在不在这间办公室不都是您的么，您怎么还在医生办公室跟他们对付。”</p>
“规矩，摆在这。主任可以平易近人，但有些事不行。”王国华很随便的说道，“友仁啊，你回来就好，我帮你顶了一阵子，没出什么纰漏。以后要好好看病，好好做手术。”</p>
“知道，师父。”温友仁的嘴唇动了动，有些话没说出口。</p>
王国华心里明镜一般，他没有坐到那个自己坐了几十年的位置上。</p>
屁股决定脑袋，这话可能20岁的年轻人不懂，但王国华懂。</p>
退了就是退了，再觊觎这个位置总归不好。</p>
王国华坐到床上，淡淡说道，“外科手术这面，我能不碰尽量不碰，你放心大胆的好好做你的手术。”</p>
他很明确的说出自己的意思。</p>
温友仁一怔。</p>
能不碰尽量不碰，尽量是什么意思？！</p>
“最近我配合罗浩做了二十几台ercp手术，颇有感悟。你放心，正常手术我不碰，但ercp一旦出问题，还得外科医生上台擦屁股。”</p>
“……”温友仁看见自家师父眼睛里有了光。</p>
尤其是说到罗浩的时候。</p>
“有句话我点到即止——是时候学点新技术了。”王国华淡淡说道。</p>
“师父，您……”</p>
温友仁没想到短短十几二十天，师父竟然被罗浩“策反”，他讪讪的说道。</p>
“你啊。”王国华摇摇头，有些话也没说出口。</p>
师徒二人毕竟搭台做手术二十年，很多事心照不宣就够了，何必要说出来。</p>
等王国华离开后，温友仁怔怔的坐在办公室里，恨的咬牙切齿。</p>
为了坐稳这个主任的位置，自己费了多少心机、得罪了多少人，又撵走了多少正值当打之年的医生。</p>
没想到一切都平稳的时候，却被医务处的林语鸣背刺了一刀。</p>
这把刀，就是罗浩。</p>
至今温友仁的心依旧在流血。</p>
就不信他一点毛病都没有！温友仁心里想到。</p>
他想了很久，直到将近下班，这才来到病案室。</p>
“温主任，您怎么亲自来整病历？”病案室的工作人员惊讶问道。</p>
病案室的工作是每天整理出院病历并且归档。</p>
有不合格的病历就堆在一边，打电话或者在微信群里通知相关科室的医生来修改。</p>
修改后，病案归档。</p>
这是正常流程。</p>
一般都是小医生来做这件事，最多到主治医师这个级别，副主任以上很少出现在病案室。</p>
“我来找几个病历。”温友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舒缓。</p>
“这……”病案室的工作人员抬头看了一眼时钟。</p>
“你先下班，别耽误去接孩子，我走的时候锁门。放心，你这还有什么怕丢的么。”温友仁勉强咧出一个笑脸，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点。</p>
“那您自己看病历，我先换衣服下班去了。”病案室的工作人员一听不耽误自己下班，乐滋滋的招呼了一声。</p>
温友仁等他们都走了，这才开始寻找罗浩在妇产科、普外科做过手术的患者的病历。</p>
102份病历！</p>
当温友仁从电脑上搜索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p>
这才多长时间，罗浩自己的手术量竟然到了这种程度！</p>
要知道温友仁每年自己做手术的量也就200台左右。虽然一个是穿刺、ercp，一个是腔镜、开腹，还是有差别。</p>
但温友仁的表情严肃，如临大敌。</p>
海量的手术能培养起一名临床手术医生，这一点温友仁再了解不过。</p>
当年他就是这么被培养起来的。</p>
缓了几分钟，温友仁嘴角闪过一丝冷笑。</p>
就不信罗浩能毫无破绽。</p>
医务处？医务处又能牛到什么地步。如果真有大毛病，自己不惜实名举报！</p>
一想到全院会诊中罗浩站在台上侃侃而谈，而且还警告自己不要动手，温友仁心里的火就熊熊燃烧起来。</p>
他把与罗浩有关的病历号都打印出来，逐一寻找。</p>
因为没有病案室的人在，温友仁干脆把102份病历都抱走，抱上车，回家仔细研究。</p>
医疗界有一句话——不出事证明手术做得少。</p>
罗浩短时间内完成这么多手术，能不出事才怪！之所以一直风平浪静，是因为有医务处在后面撑腰，很多事自己不知道。</p>
温友仁越想就越是确定这个观点。</p>
找了一个小时的病历，温友仁心满意足的回到家。</p>
他连晚饭都没吃，在书房研究起罗浩的病历。</p>
第一本病历逐字逐句看完，温友仁傻了眼。</p>
他就没见过有人写病历写的这么好，几乎字斟句酌，毫无破绽，最标准的“甲”级病历。</p>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p>
温友仁把对罗浩的重视程度再次提升，开始看第二本病历。</p>
依旧没有问题。</p>
这怎么可能！</p>
第三本……</p>
第四本……</p>
不知看到了几点，温友仁恍惚中揉了揉眼睛。</p>
他竟然没挑出来半点毛病！</p>
温友仁经常说——手术不是每个人都会做，但毛病谁不会挑？这句话是说给医务处听的。</p>
可当眼前几十本病历真就挑不出毛病的时候，温友仁不敢相信这是真的。</p>
犹豫了很久，温友仁决定不再看病历，而是拿起电话。</p>
就你罗浩能摇人？老子人脉比你广！温友仁心里恨恨的想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