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娘折腾你了。”
擦去的泪又落了下来,原来夫君什么都知道啊,可是既然知道,为何却一言不发?
“我是这几日才知道的。”夫君将她拥进怀里:“我在外面很忙,不怎么注意到家里,我每次回家,你都是规规矩矩的,你也不说什么,所以我不会想到那一层,虽然我娘有的时候不可理喻,但她待家里人没得说,我没想过会这样。”
她也不知怎的,竟是鬼使神差,握拳砸起他的胸口来,声声抽泣不止……
“娘子,对不起,夫君没有办法给你更好的日子,这才让你受委屈了。”
她听了,心里拔凉拔凉,她便知男人都是这副德行,就像她爹对娘那样。
一边说着你受委屈了,一边又任由着你受委屈。
这就是女人的日子吗?
“夫君有办法对付娘啊,你要不要跟夫君学?”
“?”闻言,她大脑一片空白,夫君刚刚说了什么?
“这……这不好吧?……”
夫君不向着自己的母亲,便是不孝,这不孝的名声若是传了出去,夫君必然身败名裂,往后也就没脸做人了。
“那你想继续委屈吗?”
她毫不犹豫皱了眉,却又不肯开口说哪怕一句话。
“娘子,夫君先跟你说个事儿,好不好……”
“嗯……”
“以后别让夫君猜。”夫君手指摸着她的脸:“夫君能猜中一次,不一定能猜中所有,你我是夫妻,不是撅了嘴的葫芦,你有事可以跟夫君说,夫君有事也跟你说,行不行?”
她只是痴痴望着那人,那声音依旧温柔:“婆媳之事,你不愿与夫君说,是怕夫君也不向着你,可是你从来都没有跟夫君说过,所以你不能那么想,你不能因为见过别人家都是那般,心里面就断定夫君也会像其他男子一样。”
“夫君读过几本书,不说多么有能力,但至少夫君知道怎么做人,不会偏到没理。”
那夜,她一言不发,听夫君叽里呱啦说了半宿才睡。
那晚之后,婆婆再出言刁难,她便低眉顺目点头称“对”,又把婆婆不合理的想法要求当成了耳旁风,气得婆婆又叉着腰自伤骂怀。
她恭恭敬敬搬上凳子请婆婆坐着,继续忙自己的活,嘴里哼着夫君晚上教给她的三字经,眉宇舒展,风轻云淡。
老人家见自己的话没被听进去,气的恨不能双脚一蹬。
而她故作轻松,却终归难做到仿若未闻,只因那些话语实在难听,但每回难以忍受之时,脑海里总会想起第一次打开心扉时,夫君对她说的话:“没理的话你谁也别听,只听夫君的,你再等等夫君。”
歇斯底里没被回应,会被视为蔑视,老人家气的抬手要打,她轻巧躲过,有意无意勾了嘴角,斜眼一瞟,得意洋洋,更气的那人暴跳如雷。
老人家哪里甘心,越想越气,抄起东西便追着打,而她柔弱不能自理,只好跑出家门,在气血上头的老人家还未清醒之际,被随声而至的怒目和拍打吓得泪眼连连,抽泣不止,声声哽咽,好不可怜。
“孟家的,你这是干什么呀?好好的人你打她干嘛?”
“我哪里想打他,她不听话,她偷懒!”
发丝有些凌乱的她手里拿着还没洗完的衣服,老老实实,那人手里拿着打衣棒,显得些许凶残,邻居看不下去:
“孟家的,做人可不能太过,你家这媳妇儿,出了名的老实肯干,你看她满手的茧,他哪里是会偷懒的人,莫不是大家都胡说八道了?”
有邻居路过,只是顺口一句:“做人得体面一些,你就算要打也回家去打呀,你拿着洗衣棒追着人家是怎么回事?啧啧啧啧啧,造孽哦……”
如此一场戏,自免不了有人来观: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