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辉在一旁紧张地盯着棺材,生怕任老太爷突然暴起。
不一会儿,秋生和文才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拿着英叔所需要的几样东西!英叔此时在灵坛前,
眨眼间,所需物品便一应俱全。英叔动作敏捷,大步向前,伸手稳稳擒住一只公鸡,顺势将鸡脖子展露出来。秋生也是干净利落,手起刀落,“唰”的一声,殷红的鸡血便汩汩流入大碗之中,没一会儿就接了满满一大碗。
英叔站定在法坛前,双脚稳稳扎成正马,双手快速掐诀,嘴里念念有词。紧接着,他捻起一粒糯米,指尖轻点,糯米瞬间燃起幽蓝火焰。英叔眼疾手快,抬手将燃烧的糯米精准丢入鸡血之中,随即又拿起墨条,在碗里快速搅动。墨色与鸡血相互交融,原本鲜红的鸡血渐渐变得浓稠,色泽也愈发深沉。完成这一系列操作后,英叔将碗里的混合物缓缓倒入墨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师父,这墨斗弹哪儿呀?我们来弄!”秋生和文才满脸兴奋,迫不及待地接过墨斗,眼神中满是跃跃欲试的期待。
“弹在棺材上头,记住喽,整口棺材都得弹上线!”九叔忙碌了整整一天,此时已疲惫不堪,声音里透着些许沙哑与疲惫。
“千万别漏弹了哈,弹好了跟我说一声!”九叔看着两个徒弟,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这俩徒弟虽说在降妖除魔的天赋上平平无奇,难以成就大事,但像这种细致的小活儿,交予他们,九叔还是信得过的。待英叔身影一消失在视线中,秋生和文才便迫不及待地忙活起来,手持墨斗,在棺材周围来回穿梭,一上一下、一拉一弹,那蘸满特殊混合液的墨线,在棺材表面拉出一道道整齐的黑线。
没过多长时间,两人就完成了初步的弹线工作。秋生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脸认真地对文才说:“文才,咱可得再仔细检查下,看看还有哪儿没弹到,可千万别给师傅掉链子。”
文才原本就古灵精怪,此刻玩心突然大起,眼睛滴溜溜一转,脸上佯装严肃,煞有介事地走向秋生,抬手指向一处:“那还没弹。”
秋生丝毫没有怀疑,顺着文才指的方向看去。就在这时,文才脸上瞬间露出一抹坏笑,趁秋生不备,猛地将手中还残留着墨汁的墨斗一甩,乌黑的墨汁如暗器般飞向秋生,不偏不倚,尽数糊在了秋生脸上。“这还没弹啊!”文才一边喊着,一边笑得前仰后合,随后撒腿就跑,那速度快得像只受了惊的兔子。
秋生愣了一秒,反应过来自己被耍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气呼呼地大喊:“文才,你给我站住!”说罢,便撸起袖子,拔腿朝着文才逃跑的方向追去。两人的打闹声在义庄里回荡,原本略显阴森的氛围,此刻也被这股活泼劲儿冲淡了不少 。杨辉瞧着秋生和文才这一番操作,眼睁睁看着他们如同上一世电影里那般,竟把棺材底部给漏弹了,顿时感到一阵头疼。心里暗自嘀咕:“这俩活宝,关键时刻还真掉链子。”但他也清楚,此刻若是不及时补救,怕是要出大篓子。
无奈之下,杨辉赶忙俯身,从地上捡起墨斗。他小心翼翼地将墨斗里的墨线理顺,确保不会打结影响使用。随后,他缓缓趴下身子,腹部紧贴地面,一点点朝着棺材底部挪去。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味道,杨辉强忍着不适,专注地操作着墨斗。他一手握住墨斗,一手轻轻拉扯墨线,将墨线精准地贴在棺材底部边缘,然后轻轻一弹。每一下弹动,都发出清脆的声响,墨线在棺材底部留下一道道整齐的黑色印记。
杨辉不敢有丝毫懈怠,仔细检查每一处角落,确保没有遗漏。他深知这看似简单的操作关乎着后续事情的走向,若是稍有差池,任老太爷尸变引发的灾祸或许就会提前降临,到时候谁都难以收拾残局 。
当杨辉迈着步子走出义庄大门时,原本在院子里闹得不可开交的秋生和文才已然停下了打闹。此时,秋生正弓着身子,专注地拿着打火机点燃手中的一把香,微弱的火苗在夜色中跳跃闪烁,映照着他略显认真的脸庞。
文才在一旁,皱着眉头,满脸关切地劝说道:“这么晚了,路上黑灯瞎火的,你还是别回去了。明天一大早再动身也不迟啊。”他的眼神里充满担忧,试图让秋生改变主意。
秋生却没有动摇,他将点着的香稳稳地插在自行车的车头,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回应道:“我也实在没办法呀。我姑姑特意叮嘱我,今天必须得回去。她明天要去别的县办事,我得回去照应家里。再说了,我身上带着师傅给的符呢,能有啥好怕的?”说罢,他抬腿跨上自行车,用力一蹬脚踏板。
伴随着自行车链条清脆的声响,秋生的身影渐渐远去,很快便消失在浓稠如墨的黑夜之中。杨辉站在义庄门口,静静地望着秋生离去的方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暗自想着:这小子,还不知道今晚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呢,看来是要有艳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