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直躺在床上的皇上仿佛才注意到太子的存在,他微微转动眼珠,视线落在了跪在床边的太子身上,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好像刚刚才发现太子已经来到了这里。皇上用略带虚弱但依然威严的声音说道:“太子来了啊,怎么还跪着?快些......快些起来吧。”
听到皇上的话语,太子艰难地用双手支撑着地面,紧咬着牙关,使出全身力气想要站起身来。只见他的额头青筋暴起,脸色因用力而变得通红,但最终还是勉力站直了身子。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恭恭敬敬地向皇上行礼道:“多谢父皇。”
皇上随意地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多礼,接着对王石吩咐道:“王石,你先退下吧。务必守好这道门,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朕和太子说话。”王石连忙躬身应道:“是,奴才谨遵陛下旨意。”说完便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并顺手带上了房门。
待王石离开之后,皇上再次朝着太子挥了挥手,示意他走近一些。太子不敢怠慢,立刻迈着小步走到皇上床前,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站立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皇上开口。
皇上微微眯起双眸,目光犀利地盯着面前的太子,缓缓开口问道:“怎么?已经等不及要坐上那个位置了吗?是不是心中早已对其觊觎已久啊?”说话间,皇上抬起一只手来,那只手不停地颤抖着,显得极为虚弱无力,但仍艰难地伸向远方,颤颤巍巍地指着远处金碧辉煌的龙椅。
太子心头一震,顺着皇上所指的方向望去,当看到那象征着天下权力巅峰的龙椅时,他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和紧张涌上心头,使得他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慌忙跪了下来,额头紧贴地面,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儿臣绝无此心!儿臣万万不敢有这样的想法,请父皇明察!”
皇上似乎感到异常疲惫,他轻轻地闭上双眼,深深地叹了口气:“呵呵……想坐上那个位置又有何妨呢?其实,当年朕也曾像你如今这般渴望过它。既然想要,那就去拼尽全力抢夺过来便是。于是,朕历经无数艰难险阻,不择手段,最终才将这把龙椅抢到手中。”
听到这里,太子猛地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惊愕与难以置信之色。他张了张嘴,原本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皇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冷的笑容,嘲讽道:“哼!成大事者,又怎能拘泥于那些微不足道的小节?你看看你现在……”话未说完,皇上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整个身体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着。他弯下腰,用手捂住嘴巴,咳得满脸通红,喉咙里发出一阵沉闷而沙哑的声音。过了好半天,那令人揪心的咳嗽声才渐渐平息下来,但皇上的呼吸依旧急促,脸色苍白如纸。
太子惊恐地跪在地上,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颗颗晶莹剔透,宛如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他的嘴唇颤抖着,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父皇……”
皇上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气息,然后缓缓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起来吧……一切皆是因果报应啊。朕在位这些年,算是偷来的帝王之位,可如今看来,怕是到了该偿还的时候啦……”
听到这话,太子浑身一颤,双腿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他艰难地站起身来,瞪大双眼望着皇上,结结巴巴地问道:“父……皇,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儿臣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