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个停了几秒钟,“少给老子来这套,什么王宝玉贾宝玉,都给老子滚蛋,再耍滑头,我们可不客气了。”
两个人来搜三星,从上衣口袋和裤兜里都翻遍了,连分钱、毛票都夹在一起不到一块七,还有几斤粮票。
另外两个人要搜郑小果,郑小果撒腿就跑,被他们追上,一棍子就打在迎面骨上,郑小果惨叫着挣扎着也无济于事,身上的一百多块被搜的干干净净。
“妈的,还敢在我轧花厂敢死队面前耍滑头,真是活腻了!”瘦高个嘴里骂骂咧咧,此行收获颇丰。。
高三星去搀扶哀嚎的郑小果,瘦高个说:“你不能去扶他,让他自己爬过来,从我裤裆里爬过去,这是对他不老实的惩罚。你敢去扶他连你一块儿收拾。”
抢光了钱,打断了腿,还不干休,又让人“钻裤裆”,高三星气愤地拿起三角带朝他们抡去,无奈对方人多,被他们按在地上又揍了一顿。高明楼愤怒了,自家孩子一向老实,却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这世道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坏东西。
高加林听到三星叙述里提到了“轧花厂敢死队”,立刻警觉起来,因为他听张克南说过,王宝玉就是跟着“轧花厂敢死队”混的。
“明楼叔,我知道了,冤有头债有主,咱们先给三星和小果看病,再找他们算账。”
村里的值班民兵帮高加林把郑小果和高三星送到公社卫生院,办完手续后,高加林看到一个人坐在走廊的连椅上,指头插在头发里,抱着头唉声叹气。
高加林知道来医院的除了生孩子以外都没有好事儿,他安慰的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那人抬起头,原来是马栓。
看到马栓憔悴的脸色,高加林关切的问道:“马栓,你怎么在这里?”
“高老师,你别问了,心里麻乱的很。”马栓指了指房间,高加林凑上去从门上的小窗口看到刘巧珍脸色苍白,闭着眼躺在病床上。
巧珍这是怎么了?高加林心里开始疼,他想推门进去,因为马栓就在旁边,没有他的同意,担心闹出误会。还没等他问马栓,走廊那头传来急促的跑步声,刘巧玲和刘巧英跑了过来,“马栓,珍珍怎么样?”
“巧珍没大事,孩子没了!”马栓绝望的说道。
“马栓,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呀!”刘巧英和刘巧玲姐妹都哭了起来。
白天刘巧珍想去县城走走,搭着公交来到工地,马栓安排好工作,吃过午饭领着巧珍在县城里逛了半天,天擦黑后要把巧珍送回去,出了县城,他打着手电,照见对面走来几个人,把路挡的严严实实,也没有让路的意思,猝不及防几个人就解开裤子叉着腿,在大马路上边走边尿,恶心死人了,可不能让巧珍看到,马栓心里一慌,连人带车子都拐进了马路沟,那帮人兴奋的“嗷嗷”怪叫着他,他气愤的想找他们算账,刘巧珍喊肚子疼,只得带着巧珍往卫生院跑。
刘巧玲见姐姐遭了这么大罪,一抹眼泪,“不行,咱们去报—警。”刘巧玲走了两个街口到了派出所,领了两个警察来到医院。
既然警察来了,高明楼领着三星和马栓一起把两个事情都向民警叙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