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就是我,我就是那个懦夫。”
倪九怪笑着,松开了余昭元,缓缓朝余慢神走去。
越走近,他越胆怯,甚至不敢直视余慢神,他像是个做贼心虚的小偷般有些不知所措。
倪九害怕余慢神!
二人面对面站着,倪九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耷拉着肩膀,低着头。
余慢神双眼冒着火光,他很气愤,猛地伸出右手掐住了倪九的脖子吼道:“既然逃了,为何还要回来?”
倪九被他掐得直咳嗽,可就是不说话,也不还手。
许久后,
余慢神消了气,倪九快没了半条命。
“你为何要对昭元出手?”
“你为何纵容他去登山拔剑?”
俩人抬头,彼此责怪着对方,都认为对方害了余昭元。
相视无言,原来二人都是为余昭元好,只是各自方式,想法不同。
还是余慢神率先开口:“昭元他很优秀,有自己的想法,我尊重他,他也不该默默无名过一生。”
倪九却不同意:“你可知那剑他不能去拔,旁人登山拔剑,无论成败与否都能有所得,可他不行,他若拔剑,必死无疑。”
“为何?为何我去就必死无疑?”
余昭元走了过来,他实在搞不清楚这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曾经发生了什么。
“因为你不是普通人,你去拔剑,无论成功与否都得死。”
倪九低喝道,他又快失控了。
余慢神震惊了片刻,似乎想通了,身躯骤然挺拔了起来,虚胖消弭无形,变身为精壮的汉子,他无可畏惧道:“我余氏一族子弟,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昭元就算死了,也是死得其所,不枉此生。”
倪九一拳轰爆身边的老槐树,吼道:“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死,让他去死,你不配做他父亲。”
“因为我没能耐,可昭元有,他不是任人宰割的板上鱼肉,他不会像我一般低头认命,他会拔出圣剑,达成所愿,甚至救回她。”
余慢神全心全意爱余昭元,无条件信任支持他的原因,是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让他去拔剑,是想利用他去救她,你无耻。”
倪九怪笑着,他明白余慢神为何会支持余昭元去拔剑了。
他指着余慢神癫狂道:“你变了,你变了,哈哈哈…”
余慢神示意余昭元上黄金马车离开,他不想再和倪九争辩了,只是冷冷说道:“你倒是没变,依旧是个懦夫。”
“你根本不知道圣山上有什么,她…你会亲自将他送上断头台。届时,你会像我一般悔恨终生。”
倪九最后劝诫道,他话里有话,可就是不愿明说。
余慢神却不在意了,他意已决,还是会坚定不移地支持余昭元登山拔剑。
“我儿子的生死用不着你担心,你且逃命去吧!”
闻言,倪九再次颓然了下去。
是啊!自己只是个逃兵,有什么资格对他指手画脚呢?
…
余昭元让张穷水他们先将黄金马车抬了出去,他想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再套出些话来,或着将倪九争取过来,助自己登山拔剑。
“老九,国贼他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软,他自己才是最大的懦夫呢,你别放在心上啊!”
“他才不是懦夫,他是个真正的男人,你小子放尊敬点。”
倪九怒瞪余昭元,随后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独留余昭元在风中凌乱:怎么人人都尊敬国贼?他有何能耐担得起这般?倪九到底是谁?
在他的印象中,余慢神只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玲珑八面的油滑之徒,算不上什么真英雄…
官道上,
余慢神阴沉着脸望着个圆滚滚的小胡子老头。这老头正指挥车辆将那十里金银运回赵国。
他想命令老头将其中一部分运回汤谷城,可老头不搭理他。
余昭元缓缓从槐树林里走了出来,老头儿看了他一眼,轻声藐视道:“哟,这次是真被绑了,还被人揍了,真够可怜的。”
老头儿名叫刘珅,是余氏财团的一位财主。
余氏财团共有九位财主,除了中州大夏国外,每个国家都有位财主,总领余氏在该国的一切商会调度。
刘珅便是赵国的财主,提调余氏在赵国的一应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