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负得正
但半年多来，明报企业面对香江报业减价狂潮的反应却有些诡异，除了《天天日报》</p>
在最开始象征性的送了一些书籍礼品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减价动作，颇有稳坐钓鱼台之姿。</p>
细算起来，在如此情况下销量降幅也未超过同行的损失，已经算是成功了。</p>
面对这种情况，其它报社也很理解。</p>
手握星空卫视，背靠林氏影业，明报企业早已成为综合性的传媒集团，与香江的其它报业公司拉开了身位上的差距。</p>
减价这种行为顶多蚕食一点明报企业的纸媒市占率，却根本无法动摇他们的根基。</p>
去年星空卫视仅仅是广告盈利就达到了12.45亿港元，而去年香江报业所有上市公司排除明报企业之外，盈利合计也不过17.5亿港元。</p>
仅凭着巨无霸一般的星空卫视，明报企业在香江传媒界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p>
明报企业配合上星空卫视，称得上是香江传媒界的航空母舰。</p>
《苹果日报》的这篇报道，光看标题已经够吸晴了，内容更是处处引导、暗示，专往下三路上引。</p>
一经面世，便立刻成为了许多香江民众热议的话题。</p>
早年《新夜报》等八卦报纸便报道过林朝阳跟张曼玉的排闻，如今报上再度刮起这股新闻，许多民众信以为真。</p>
一个是香江公认的女首富，一个是美艳动人的女明星，尽收深水湾道豪宅之中，最关键的是还能做到和平相处，许多人不禁艳羡林生的齐人之福。</p>
《苹果日报》初出茅庐，凭借着激进的营销策略和无底线的报道方式惹怒了一众同行，现在又来授陶玉书的虎须，自然是有所依仗。</p>
黎鸡英祖籍广东，六十年代偷渡香江，混迹于14K做四九烂仔，负责运送白白。因为办事从来没出过差错，再加上擅长溜须拍马，黎鸡英很快受到大哥重用，被提拔为「拆家」。</p>
「拆家」便是分销商，既可以赚取差价，又没有了被抓盼重刑的风险，这也成了黎鸡英事业的起点。</p>
之后他又搭上了金san角的关系，拿到了「双狮踏地球」的销售权，赚得了艺谋在一起吗？」</p>
「拍《摇啊摇》的时候俩人就闹了，山东姑娘还是干脆啊，说分就分，说结婚就结婚。」陶玉书语气感慨的说。</p>
赵丽斜睨着他，「听你的意思，好像还挺遗憾？」</p>
陶玉成立刻警觉起来，「我有什么可遗憾的，跟我又没关系。」</p>
说完这话，他立马转向林朝阳道：「朝阳，《鸦片战争》过了年就要开拍了，开机的时候你不露个面？」</p>
这个话题转的多少有点生硬，但林朝阳还是接话道：「看看有没有时间吧。」</p>
陶玉成是《鸦片战争》的策划组成员之一，主要负责选角，这也是他擅长的领域，策划组的成员还包括了导演许鞍华和美术李宪。</p>
《鸦片战争》投资1亿人民币，不仅是打破了内地电影的投资记录，而且是大大的提升了上限。</p>
放眼华语电影范围内，也只有程龙巅峰时严重超支的《飞鹰计划》可以与之相提并论。</p>
这样的电影，只要是个演员，就没有不想出演的，更何况导演还是谢靳和章艺谋，简直就是华语电影王炸中的王炸。</p>
过去这几个月里，陶玉成参与剧组的选角，炙手可热，饭局邀请应接不暇，还有不少人专门登门拜访、托人说好话、送礼，无所不用其极，就为了能在电影里混个角色，可把陶玉成给愁坏了。</p>
两人聊着电影的事，家里的电话铃声响起，冬冬急忙忙跑过去接电话，讲了两句放下电话，跑过来对林朝阳说：「爸爸，找你的。」</p>
林朝阳起身去接电话，原来打来电话的是燕大的洪子成。</p>
他在学校时跟洪子成很不错，每次回学校也会见见面、聊聊天，不过平时联系很少，</p>
属于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相处模式。</p>
因而洪子成大过年的打来电话，林朝阳自然好奇原因。</p>
「电话里说不方便，我要是有空，我去你们家细聊吧。」</p>
洪子成在电话里不说原因，还要登门拜访，搞得林朝阳更好奇了。</p>
挂了电话之后，陶玉成说：「估计燕大是着急了。」</p>
「急什么？」</p>
之前陶玉墨跟家里联系的时候，说起了林朝阳研究会要在美国成立的消息，陶玉成平时在燕大跟人侃大山的时候帮林朝阳宣传了一下。</p>
「现在应该都传开了，日本、美国都成立了你的研究会，你说他们能不着急嘛。」陶玉成笑眯眯的说。</p>
次日，腊月二十九。</p>
洪子成来到小六部口胡同，还带着孙玉石。</p>
孙玉石也是中文系教授，前几年当了中文系系主任，去年刚退休，还在学校发挥余热。</p>
果然如陶玉成所说，洪子成和孙玉石坐下闲聊了几句，果然便把话题转移到了研究会上，向林朝阳求证耶鲁大学要成立林朝阳（美国）研究会这个消息的真伪。</p>
林朝阳（日本）研究会早在十年前已经成立，燕大许多人当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感到有些惊奇。</p>
林朝阳一个中国作家竟然能让日本的学者们产生如此大的研究兴趣。</p>
在最初的惊奇后，这件事并未掀起太大的波澜，大家只当是林朝阳的作品十分契合日本读者和学者们的胃口。</p>
谁也没有料到，多年后大家竟然又听到了关于林朝阳研究会的消息。</p>
而且这次在美国，负责牵头的还是美国的名校耶鲁大学。</p>
消息传开来后，立刻成为燕大中文系热议的新闻。</p>
以前日本的林朝阳研究会成立，大家还能把这种情况归结为日本人对林朝阳的偏爱，可连现在连美国的名校都参与了进来，这就不得不让大家深思了。</p>
中国人有些毛病很不好，最典型的就是崇古抑今，凡是前人留下的东西，那就是好的，当代的东西往往很难得到公充的评价。</p>
这个毛病放在上也是一样，林朝阳身为当代作家，再怎么受欢迎，那也是不能跟前辈作家相提并论的，更别提拿他和他的作品当作研究对象了。</p>
可现在不光是日本，连美国的名校都把林朝阳当成了可研究的对象。</p>
这就碰上了中国人的另一个坏毛病一一外来的和尚会念经。</p>
既然外国人，尤其是美国人都觉得好，那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优点，必须得仔细研究研究才行。</p>
这一波属于是负负得正了！</p>
「确实是有这么回事。负责牵头的当年还在咱们学校留过学呢，费能文你们有印象没？」林朝阳说。</p>
孙玉石反应快，惊奇道：「是那个哈佛、耶鲁的双博士？」</p>
「没错。」</p>
说句不好听的，七八十年代来中国留学的，基本只有三个原因，要么是真心热爱中国文化的、要么是出于政治目的、要么是条件太差。</p>
像费能文这样名校出身，拥有双博士学位的留学生，在美国都极其少见，更别提他还专门跑到中国来留学，燕大的人对他的印象不可能不深刻。</p>
孙玉石和洪子成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费能文的事，想想又觉得高兴，费能文怎么着也在燕大留过学。</p>
林朝阳就更不用说了，不仅是燕大职工，老丈人一家也是燕大的。</p>
这事要是说起来，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话了。</p>
不过两人来不及高兴，他们问起了日、美两国研究会创办的细节问题，林朝阳便将他所了解的情况讲了一遍。</p>
聊完之后，孙玉石沉吟不语，洪子成见状说道：</p>
「朝阳你是我们自己人，我就不瞒着你了。美国成立林朝阳研究会这事，对我们中文系的刺激不小。</p>
现在日、美两国都成立了你的研究会，这充分说明了你那些作品的价值和学术价值。</p>
不过我想你也能明白，在我们国内的学术界，资历、年纪这回事是个潜规则，而且人还在世就没办法盖棺定论。</p>
在许多学者看来，拿你的作品当作研究对象，确实有点———」</p>
洪子成说到这里，语气犹豫。</p>
「有点上不得台面是吧？」林朝阳轻笑着补充道。</p>
洪子成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上不得台面，是沉淀得不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