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场
杜笙耸耸肩，道：</p>
“我不像你这么禽兽，也不是暴虂狂。”</p>
莱昂纳多翻了个白眼：</p>
“话说回来，你本身就是这部戏的资方之一，看得上我这点家当？”</p>
杜笙了解过莱昂纳多的风流逸事：</p>
“我这钱是辛苦赚来的，你不同，动动嘴皮子就行，滑溜得很。”</p>
莱昂纳多：“……”</p>
尼克尔森突然幽幽说道：</p>
“你们不知道有些记者特坏，会在座椅上放窃听器吗。”</p>
两人直接哑火。</p>
当银幕亮起时，杜笙将视线转了过去。</p>
这部充满美式街头文化的黑帮片，与港版的《无间道》截然不同。</p>
港版如水墨画般清冷精致，留有很大旁白，讲究‘宿命论’。</p>
而这部《无间行者》则像街头涂鸦般粗犷写实。</p>
风格直白、血腥，大量的暴力场面和粗口对话贯彻全片。</p>
马丁导演还将镜头对准底层社会的生存百态。</p>
从警员到黑帮，全员脏话连篇，人物性格奔放不羁。</p>
虽然莱昂纳多和杜笙的角色戏份最重，但真正的灵魂却是尼克尔森饰演的弗兰克。</p>
“这家伙简直是为演戏而生的怪才！”</p>
杜笙暗自赞叹。</p>
尼克尔森早已功成名就，不在乎再多一座小金人，</p>
但对方若要提名最佳男配，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竞争得过。</p>
不过在观众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感受。</p>
不相上下！</p>
特别是在与莱昂纳多的对手戏中，演技几乎碾压。</p>
“杜的表演，让莱奥相形见绌！”</p>
休·格兰特压低声音对丹尼尔·克雷格说道：</p>
“莱奥始终没能解决那个老问题。”</p>
丹尼尔·克雷格诺抿了一口威士忌，若有所思：</p>
“这位华人小子的天赋不错，演技圆润流畅。</p>
虽然比不上杰克·尼克尔森那种天资卓越的演员，但假以时日，未必就比你我差。”</p>
他们在欧洲地区，算是红了十几年的一线艺人，说话的含金量不俗。</p>
丹尼尔·克雷格晃了晃酒杯：</p>
“马丁导演这次拍得很有意思，娱乐性是他作品里最强的。”</p>
休·格兰特点头附和：</p>
“票房应该不会差，说不定能刷新莱奥的个人纪录。”</p>
作为艺术片导演，马丁的电影票房一直不温不火，往往要靠线下渠道才能回本。</p>
但这部《无间行者》显然不同，惊险镜头很多。</p>
从开场到结尾，观众席始终充满紧张的氛围。</p>
当丁各南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整个影院都屏住了呼吸。</p>
电影结尾，观众看着两位男主角都被杀死，出乎意料的鼓起掌声。</p>
与《无间道》的‘堕入无间地狱，无法超生’的悲剧色采不同，美版以一种直接和残酷的方式结束故事，强化英雄主义思想。</p>
或者这种强调‘唯我独尊’的个人风格，才是确切符合欧美人们的主流心态。</p>
首映礼结束，主创上台致谢，算是有始有终。</p>
“这是我所有电影中，观感最酣畅淋漓的一部。”</p>
马丁导演在剧院门口对记者说完，便钻进等候的黑色轿车。</p>
车后跟着一辆运输猩猩的厢式货车，这头‘临时演员’今晚就要被送往马丁的农场。</p>
杜笙一行人简单接受完采访，便上了另一辆豪华车。</p>
尼克尔森笑着对杜笙说：</p>
“老马丁看起来心情不错，对这次首映礼应该很满意。”</p>
杜笙却感慨一叹，默默拿出一瓶红酒。</p>
尼克尔森的雪茄灰簌簌落在威士忌杯沿，笑眯眯：</p>
“怎么，嫌老马丁的镜头玷污了你高贵的东方美学？”</p>
杜笙晃着杯中琥珀色漩涡，仿佛在摇晃整个波士顿贫民窟的脏雪：</p>
“二百三十七个'FucK'，四十九个'狗娘养的'，你不觉得我们像群卡在自动售货机里的说唱机器人？”</p>
他指尖敲击橡木吧台，发出摩尔斯电码般的节奏：</p>
“贫民窟的愤怒不该是复读机。”</p>
莱昂纳多突然笑喷了龙舌兰，液体在霓虹灯下划出银河：</p>
“精确得像个该死的语音识别aI！”</p>
他擦拭着阿玛尼衬衫上的酒渍：</p>
“不过说真的，弗兰克骂我母亲那段绝对值得格莱美最佳即兴脏话奖。”</p>
“艺术？”</p>
尼克尔森扯开鳄鱼皮领带，露出《闪灵》同款邪笑：</p>
“小子，脏话是枪膛里的火药——”</p>
他突然用酒瓶底猛敲桌面：</p>
“砰！把观众的灵魂轰出窍才是正经！”</p>
半瓶威士忌还没喝完，手机同时响起提示音。</p>
杜笙划开屏幕，华纳的捷报像狂欢的精灵般跃出。</p>
“首映观众打出a+！”</p>
莱昂纳多晃着香槟杯轻笑：</p>
“这分数估计能让奥斯卡评委们集体失眠。”</p>
杜笙摩挲着杯壁冷凝的水珠：</p>
“我更好奇观众会在影评里给我编织多少顶桂冠。”</p>
尼克尔森的金丝眼镜闪过戏谑冷光：</p>
“多亏莱奥贡献了年度最蠢反派表演，你得奖几率的确更高了。”</p>
莱昂纳多直接给他竖起中指。</p>
三人碰杯的脆响惊醒了窗外的伦敦晨雾，各自融进熹微的晨光里。</p>
当烂番茄网站吐出95%的鲜红指数时，《无间行者》已如病毒般攻陷影评界堡垒。</p>
mTc的评分柱状图在八十九分刻度线上跳起踢踏舞。</p>
主编专栏标题像子弹穿透所有质疑：</p>
“马丁导演的犯罪宇宙在此刻完成加冕礼！”</p>
《洛杉矶时报》的头条却将显微镜对准了杜笙。</p>
主编的钢笔在专栏上不吝礼赞：</p>
“这个东方男人把科林警探演成了行走的矛盾体——西装革履的野兽，虔诚渎神的圣徒。</p>
当他在警徽与毐品间游走时，《宝贝计划》里的潇洒魂灵竟与黑帮恶鬼完美共生！”</p>
“好莱坞从来不缺全球杰出演员，但杜笙无疑是最值得关注的亚洲新星之一。</p>
他为马丁的新片注入了魔力，这个颁奖季，他值得一座小金人！”</p>
此刻的洛城影评人俱乐部里，那些曾质疑商业片玷污艺术的卫道士们，正对着杜笙的特写镜头喃喃自语：</p>
“该死的，这家伙连毛孔都在演戏！”</p>
就连奥斯卡一些评委，都不得不在好奇催使下过了一遍电影。</p>
然后，印象更深刻了。</p>
杜笙看着李伊馨等人发来的汇报，嘴角微微上扬。</p>
他知道这场奥斯卡的角逐，才刚刚开始。</p>
………</p>
伦敦街头的喧嚣声中，一场盛大的宣传活动正进行得如火如荼。</p>
莱昂纳多站在人群中央，虽然面带微笑，但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远处。</p>
他正百无聊赖地数着路过的鸽子，突然看到一位工作人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p>
“莱奥，这是刚到的《洛杉矶时报》。”</p>
工作人员递上报纸，油墨的清香在空气中飘散。</p>
莱昂纳多随手接过报纸，目光扫过头版，忽然古怪看向正在和影迷合影的杜笙，调侃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