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酒呛得他咳嗽起来,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苦涩,“莫雨薇要嫁的人……是个太完美的人,我跟本给她带去那种快乐!”
“快乐?”
杨秀琨仰头靠在椅背上,望着斑驳的天花板轻笑,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快乐可寻?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话音未落,她忽然捂住嘴低低地啜泣起来,压抑的哭声混着酒香,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突然,杨秀琨猛地从石头上站起身,动作带着几分癫狂:
“不喝了!我得回去了!”
话音未落,她便脚步踉跄地往回走,身影在夜色里摇摇晃晃,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散的叶子。
郑逸见状连忙起身,朝着不远处正跟着林冰学拳的金老四喊道:“兄弟,你们先吃着,我去送送杨小姐!”
郑逸快步追了上去,夜色里只听见两人交错的脚步声。
杨秀琨低着头往前走,肩膀微微晃动,长发散落在脸颊两侧,遮住了半张脸。
一路上她始终沉默着,只有偶尔从喉咙里溢出的几声低哑抽气,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走到一片收割后的稻田旁,杨秀琨忽然停下了脚步。
月光洒在她脸上,映得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像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
她猛地转过身,直视着郑逸,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和一丝委屈:“你说,你当着一个女人的面,不停地说另一个女人有多好……你觉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郑逸被她突如其来的质问噎得一怔,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月光下,杨秀琨的眼神湿漉漉的,带着某种他读不懂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张了张嘴,想说“我没有”,却想起喝酒时自己确实反复念叨过莫雨薇的名字,那些压抑许久的情愫借着酒劲脱口而出,此刻想来竟如此伤人。
风吹过空旷的稻田,卷起细碎的草屑。他望着杨秀琨微微颤抖的肩膀,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倾诉痛苦时,竟也成了刺痛别人的人。
“对不起……”郑逸的声音有些干涩,“我……我不是故意的。”
杨秀琨却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浓浓的鼻音:“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喜欢谁是你的事。”她低下头,踢了踢脚下的泥土,“只是觉得……真没意思啊。”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又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脚步比刚才更沉了些。
郑逸站在原地,看着她孤单的背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涩。
夜色里,杨秀琨的身影忽然晃了晃,下一秒竟猛地撞进郑逸怀里。
她双臂死死圈住他的脖颈,带着酒气的呼吸滚烫,未等他反应过来,冰凉的嘴唇已狠狠贴了上来,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揉进这个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