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确切的消息了吗?”
帝克莱尔低沉的,沙哑的,猩红着的双眼,他没有看向刚刚发出疑问的医生,他只是在寻求一个答案。
有她的消息吗?
而回应他的,是副官的沉默。
有的时候沉默反而是另一种好的消息。
他起码没有带来糟糕的坏消息。
帝克莱尔神色不明,他站在那里的时候仿佛周身的空气都在为他凝滞。
这就是帝王。
上位者一直笼罩着的压迫感,直到现在,帝克莱尔在得到这样的回答后,他才终于将视线落在医生的身上。
他表情淡淡,“军团长如何。”
陈述的语调,让他整个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是夹带着极度的冷静。
和之前那个歇斯底里差点发疯一样的自己完全的不同。
冷静克制。
医生低下头,强行将嗓音中的疲倦一扫而光,“军团长已脱离生命危险。”
而回应医生的,是帝克莱尔一声莫名的冷笑。
这种让人捉摸不定的架势,医生迅速地将头垂得更低。
他开始拿捏不准皇帝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是脱离危险了,可是他把我的玫瑰落下了。”
这句话从帝克莱尔的口中说出,言辞语调间头一次带上了一种令人感到困顿的情绪。
声音有些讥讽,可惜那个应该听听这个声音的主人,此刻却满是伤痕地躺在医疗床上。
帝克莱尔没办法和一个垂危的病人计较。
所以他只能自己找自己的麻烦。
像发了疯的野狗一样,在星海中晃荡,开着他的那架机甲,从星海一端游荡到另一端。
甚至发了疯的一样,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脸面和地位,不停地开始向那些可疑的人员进行骚扰。
这种形式作风让他自己大跌眼镜。
等到自己从崩溃的疯狂中清醒过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不是做了这些对他来说较为丢脸的事情,反而是因为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被搪塞的愤怒。
他真的需要一场鲜血来平息。
于是帝克莱尔敛眉看向副官。
“不让停港?”
这一次的质问占了很大的一部分。
副官立刻恭敬地站好开始回答,完全没有了一开始对着通讯那头放肆的怒骂模样。
“是的。他们声称远征军团的战舰不会这么快地到港,并且还在我们前头的有桫椤一家族的航班现。”
桫椤一。
一个非常猖狂强盛且悠久的家族,在这之前是帝克莱尔一直都想要除掉的存在,借由冕下失踪而腾出手的肃清,让这个家族很快就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但是现在他们的这个举动。
帝克莱尔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示威?
他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
这和最开始的冷笑不同,这一次的冷笑,是冰凉的彻骨的漠然,他带着独属于帝王的睥睨一世,以及那种掌权者骨子里的冷血。
副官对这种声音非常的敏感。